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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农村剥削方式-评老毛寻乌调查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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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剥削状况

    a地租剥削

    见面分割制

    见面分割与量租,两种同是寻乌县的收租制度。

    见面分割是禾熟时地主与农民同往禾田,农民把谷子打下和地主对分,双方各半,地主部分要农民送到他家里。有些地方分割之先,由地主先取一担,这一担不在对分数内,这种多半是肥田。

    地主的理由是:此田我买来时多费了田价,你佃户耕了省了粪草,若不先取一担,你占便宜太多。但这种办法是很少的,百家之中不过一家。

    另有一种,是农民先取出些谷子,叫做“撮谷种”,数量是在全数租谷中撮出一撮箕。理由是:秧子打在别人田内,不在你这个地主的田内,打了秧子的那块田,早子没有收,别家地主要受损失,为了补偿佃户亦即补偿别家地主的损失,所以要先撮出一撮箕。

    当地主自己或派人到场监视分割时,要吃有猪肉有鱼(有些还有鸭子)的午餐。午餐过了,禾分割好了,农民挑了租谷伴同地主或其雇工送去地主家中时,还要加上两个鸡蛋,放在谷子上面一同挑了去,每天都是如此。农民和地主感情好的,送上七八个蛋的也有。

    2量租制

    量租制是“早六番四”。平远是对分。

    为什么要“早六番四”呢?因为早子价较贵,收获量也更多,交租六成才不便宜了佃农;番子[4]价较贱,收获也较少,故交四成。

    表面上,早六番四两档扯平,还是五成,实则不然。地主常得五成六,农民只得四成四。因为早子收获量虽多,每十担中地主现已得去六担,农民只剩了四担了。

    番子则收获量每十担中往往要比早子少二担,只有八担,交去四担租,自己只得四担,合起早子的四担共得八担。地主却共得十担。成为四点四成与五点六成之比。

    大暑(旧历六月)割禾,立秋(旧历七月)量租,地主通知农民把租送来。

    不见送来时,地主自己打个洋遮子,亲自跑到农民家里去催。再不送来,就派工去取。取又取不着,就调了他的田。

    有些恶地主呢,就告农民的状,捉了农民去坐班房,不过这种恶地主不多就是。原来见面分割占全县百分之四十,量租占百分之六十。近来见面分割的加多,量租的减少,各占百分之五十左右。为什么见面分割的加多起来呢?因为佃户穷的日多,常常一割下禾就没有谷子,地主怕农民收后不量,所以见面分割加多起来。同时农民为怕调田与吃官司,也宁愿见面分割。

    “禾头根下毛饭吃”

    “禾头根下毛(没有)饭吃”,说的是刚打下禾交过租就没有饭吃了,这种情形寻乌简直占百分之四十。

    为什么禾头根下毛饭吃呢?譬如耕了二十担谷田的,量去了十一担多租,剩下八担多。去年过年和今年青黄不接毛饭吃时借过地主谷子两三担,加上加五利,又要还去三担多至四担多。打禾了,要买好东西招扶地主。禾打过了,买上一点油盐,舂上一点米子,立秋刚到,一切都完。这就叫做“禾头根下毛饭吃”,又叫做“一年耕到又阿嗬”。

    南半县土地斗争中,农民、小孩子普遍地唱了一只歌,那歌唱道:

    月光光,

    光灼灼。

    埃跌苦,

    你快乐。

    食也毛好食,

    着也毛好着。

    年年项起做,

    总住烂屋壳。

    暗婧女子毛钱讨,

    害埃穷人样得老。

    暗好学堂埃毛份,

    有眼当个瞎眼棍。

    天呀天,

    越思越想越可怜。

    事业毛钱做,

    年年总耕田。

    六月割也就,

    田东做贼头。

    袋子一大捆,

    擎把过街溜。

    吗个都唔问,

    问谷曾晒就?

    穷人一话毛,

    放出下马头。

    句句讲恶话,

    俨然税户头。

    唔奈何,

    量了一箩又一箩,

    量了田租量利谷,

    一年耕到又阿嗬!

    又阿嗬,

    会伤心,

    穷兄穷弟爱同心,

    穷姊穷妹爱团结,

    团结起来当红军,

    当到红军杀敌人!

    注[5]:“埃”,我。“毛”,没有。“项起做”,继续做。“暗婧女子”,再漂亮女子。“样得老”,怎样得老。“暗好学堂”,再好学堂。“割也就”,刚割完。“做贼头”,很恶之意,如贼头一样恶。“袋子一大捆”,用去收租的。“过街溜”,洋伞。“吗个都唔问”,什么都不问。“放出下马头”,打官腔。“税户头”,大地主。“阿嗬”,没有了之意。“爱同心”,要同心。

    4批田

    寻乌地主把田批与农民通通要写“赁字”,没有不写的。五年一小批,七年一大批,是全县普通的赁期。这是东佃间的“规矩”,也就是不成文的法律。只有那种恶地主才敢借故破坏这种法律,三四年或七八年调换佃户。赁字上面写明的是:

    (一)田眼,写明田的所在及界址。

    (二)租额,写明见面分割制还是量租制。

    (三)租的质量,写明要“过风精燥”,不得少欠升斗,如违转批别人。

    (四)田信,写明每年或每两年交一只鸡公。这种赁字,哪怕少到三担谷田都要写一张。因为若不写赁字,一则怕农民不照额交租,打起官司来无凭据,二则怕年深日久农民吞没地主的田地。赁字只农民写交地主,地主不写交农民。

    下面是赁字的一个例:

    “立赁耕字人邝世明,今来赁到凌贱贵兄手内禾田一处,土名铁寮坝,禾田一大丘,计租六桶。当日三面言定,每年合纳租谷六桶,限至秋冬二次,早六番四,送至家中,过风精燥,交量明白,不得缺少。如有缺少,任田主另批别佃,不敢生端异说。恐口无凭,立赁字为照。

    每年信鸡一只。

    见人罗长盛

    代笔谢雨霖民国十六年十一月二十四日立赁耕字人邝世明”

    5批头、田信、田东饭

    批头分“批头钱”、“批头鸡公”二者。批头钱,每石租普通单批(五年一批叫单批)一毛,双批(十年一批叫双批)二毛,也有三毛的如篁乡等处,均批田时交清。批头鸡公不论批田多少总是一只,也是批田时交。单批转到双批,即五年转到十年,批头钱、批头鸡公一样照交。南半县双批多,如篁乡、双桥两区完全没有单批,就是一份田耕几十年的现在也还有,只很少。地主将田批出去后不久卖了与别人时,退还批头钱一部分与农民。北半县单批多,地主卖田时不退批头钱。

    田信鸡每年一只,赁字上写明是“鸡公”,因为鸡公(阉鸡)比鸡婆较大,但农民还是送鸡婆的多。赁字上虽说了每年一只,但农民往往两年才送一只。送的时候在冬收后或过年时节。不见送来时,地主常常自己去催。“田信鸡公送了来啊!”“唔曾畜到。先生!等我后圩买到来。”或者说:“毛啊,先生!今年子总要免下子。”

    双桥区有田东饭,每年请地主吃一次。别区很少。

    6谷纳、钱纳

    送租,全县说来百分之八十送谷子,百分之二十折钱。公堂、神会、庙宇、桥会的租,约有一半是交钱的,因为公堂、神会等佃农亦多半有份,因此佃农常常要照当时市价折钱送去,而把谷子留下备自己食用。这种人多半是兼做小生意的或有猪鸡出卖的,才能得到钱。那些豪绅把持的公堂、神会,为了有利他们的侵蚀(候谷价高时钱卖得多),便强迫农民交谷上仓,农民亦无可奈何。同一理由,地主田租总是交谷而不准农民交钱,只有离田庄很远的地主才有准许折钱的。

    7铁租、非铁租

    非铁租占全县百分之八十,水旱天灾,面议减少,但每石租只减少一斗到二斗。遇大灾害收成大减时,请了地主来过了,有谷(“有”,当地音胖,有谷,无米之谷)也要分一点去。铁租是在赁字上载明“半荒无减”,在全县占百分之二十。但实际上农民实行得少,仍然是请了地主过,精有照分(精谷就是好谷)。

    “要衫裤着去捞”

    许多的农民把租交过,把债还清,就没有饭吃了。地主们收了那些租不肯出卖。过年了,农民急于得点谷子,地主把谷放出一部分,但不是卖而是借。因为借谷的利息是半年加五(早前的利率是“钱加三谷加四”,近来谷息加四的少了,大多数都是加五),比卖的味道更多。地主卖谷是要到四五月间青黄不接时候,那时价钱抬得更高,但他还要三歪四摆。

    农民走到地主家里向地主道:“先生,食了朝?”

    地主:“唔,系哟!”

    农民然后慢慢地话到籴谷:“您的谷,埃来籴两斗子。”

    地主:“毛……啊!自己都唔够食。”

    农民:“好哩哪!您都毛谷,河坝里水都毛流!搭帮下子,让斗子给埃,等稳就要做到来食啊![6]”

    地主:“好,你十分话紧了,埃的口食谷都让点子把你,你肯不肯出这多价钱呢?”

    农民:“先生,莫这样贵,算减点子给埃!”

    价钱如了地主的意了,然后把谷子粜与农民。

    有个传遍全县的故事:篁乡地主刘福郎,是个著名刻薄的人,青黄不接时候,他把有谷掺进精谷里发粜。有一天,有个农民到他家里籴谷子,他叫他的媳妇和女儿道:“要衫裤子着就要去捞!”农民们把他这句话传了出去,就成了全县闻名的大笑话。为什么这句话会成笑话呢?因为寻乌习惯,女子偷人叫“捞”,把有谷掺进精谷去也叫做“捞”。他当着农民不好明说把有谷掺进精谷,一个不留心,对他的媳妇和女儿说出那句好笑的话来,就成了流传至今的典故。

    9劳役

    劳役制度全县都没有了。地主有紧急事如婚丧等类,也常常求佃户替他做事。地主带耕一点田地,农忙时候,也常常求佃户替他做工。但通通是出工钱的。

    0土地买卖

    据知事公署粮柜上当雇员的刘亮凡说,民国十四年全县把田出卖的有六百家(买田的不足六百家,因为有一家买几契田的),以全县三万家计(十二万人,每四人为一家),每五十家中有一家破产。至于典当,更多于卖绝,每百家有五家把田典出(典进的每百家有二家,因一家有典进几契田的)。即是寻乌近年每年有百分之二的人家破产,有百分之五的人家半破产。

    田价:坑田每石租十七元到二十元,?田每石租三十元到四十元。普通坑田二十元,?田三十元。典当坑田每石租典价普通十五元,?田普通二十元到二十五元。

    典当分为“过手”、“不过手”。过手,是田主收了典主的典价之后,把田交了给典主,典主收了田或自己耕或佃给别人耕,都由他作主,田主不能过问。过手之后,典主也没有租送给田主了,田主除了保留收回权之外,简直和卖绝一样,因为主权的大半已在典主手里了。不过手,由典主将典价交与田主,而田仍由田主耕种,每年量租给典主,租率是照普通田租一样,每一石谷田交一石谷租(两档共)。譬如?田典价每石租二十元,田主得了二十元,交出一石租,每石谷价普通四元,利率是年二分。为什么典田利率低于社会借钱利率呢(普通借钱年利三分起码)?因为一般富农(新发户子们)的心理,高利放债不如低利典田靠得住,“把钱放到泥里头”是很稳当的。富农们为什么不买田而去典田呢?因为农民和地主的破产是逐渐的不是突然的,“先典后买”,成了普遍现象。但“田就姓大,一典就卖”,也是普遍现象,故买田与典田仅仅相差一间。过手不过手二者,过手的占百分之九十,不过手的占百分之十。不过手的多半是包租(铁租),但也有法律上过手,而由原主向典主书立赁字成为东佃关系仍耕着这份田地的。这是于债主(典主)债户(田主)关系之外,再加一层东佃关系。

    不过手典当的田,有些是偷典的。就是那些“嫖赌食着”的少爷们,当他们赌输了或者没有嫖钱了,欠了暗帐,不得开交的时候,便瞒了他的父亲把田秘密典给那些强房大姓的富农或地主之手,等到他的父亲死了,然后把田过手。为什么要典给强房大姓呢?因为只有强房大姓才不怕事,秘密发觉了,他就公开起来,也不怕他的父亲不依。

    典田不过手,也是典主对田主的一种重利盘剥的机会。因为田主每年交租交不清时,典主就对那未清部分行起息来,年年加多,最后非把这份田完全卖给典主不可。这种欠租利息是三分以上的高利贷,而不是二分的典价利息。

    b高利剥削

    钱利

    钱利三分起码,也是普通利,占百分之七十,加四利占百分之十,加五利占百分之二十。

    通通要抵押,有田地的拿田地抵押,无田地的拿房屋、拿牛猪、拿木梓抵押,都要在“借字”上写明。

    大地主、中地主、公堂、新发户子(发财的小地主及富农)都有钱借。

    其中以借额论,中地主占百分之五十,新发户子占百分之三十,大地主及公堂占百分之二十。

    以起数论,新发户子最多,占百分之七十五,中地主占百分之二十,大地主及公堂占百分之五。

    以借债人论,加五利(年利五分,每百元利五十元)、加一利(月利一分,每百元年利百二十元)差不多通通是贫农借的。加三利(月利三厘,每百元年利三十六元)也有,但极少。以贫农借额作一百,加三利占百分之二十,加五利占百分之七十,加一利占百分之十。贫农的借主多半是新发户子,三元五元,十元八元,零零碎碎,利上起利。抵押品贫农无田可指,多半指房子,指牛猪。

    借主时时想吞并贫农的房屋牛猪,或他很小的一块田,或一个园子,察到贫农要钱用,就借给他,还不起,就没收抵押品。也有中等地主借这种吞蚀贫农的小份子债的,古柏的祖父古有尧就是一个例。他曾经用这种借贷法吞并贫农三个菜园子、两个房子。今天借一元,明天借两元,逐渐成一大注,便有资格吞并一个菜园子了。他常常处心积虑,用这种乘人之危、零碎借债的方法去谋人的财产。他于地方的事、公堂的事一切不管,因为这些事颇妨碍于他个人的发财。他算得个典型的重利盘剥者。

    加三利,多半是富农向富农借的,借债的用途是做米贩、做猪贩或者往市上开家小商店。为什么富农向富农借得到加三利,贫农只借得到加五、加一利呢?有两个原因:一是“趸”。普通总是二百元、三百元一借,还了来,作得用,不像贫农之三元五元一借,零碎得很,还了来,也不能作个什么用。二是靠得住。富农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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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领情缘美丽的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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