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钦憬51-她还活着

怎么还有一朵？”老迈的声音响若洪钟，那奇奇怪怪的老头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暮钦晋回身看他:“这一池荷花都是前辈剪去的？”

    “是又怎样？”老头儿双手叉腰道，“只许伯牙摔琴，不让老夫剪花吗？”

    “为何不继续弹？”暮钦晋轻轻问道。

    “人都死了，弹什么弹！”

    暮钦晋温柔的目光落在那粉嫩的花蕾上:“人死了，便在他坟前弹。若是因为死了，便将他们曾有的一切都抹去，何尝不是无情？”

    老头儿从怀里摸出一把剪子:“听不懂你说什么！那女娃娃不再了，老夫就不愿意跟别人一起看花！”

    暮钦晋张开双手，将他拦住。

    “滚开！”老头儿怒了。

    暮钦晋拒绝:“恕难从命。”

    “欠打！”老头儿一拳打在暮钦晋的俊脸上。

    暮钦晋抹了下嘴角的血渍，分毫不让。

    老头儿再打，暮钦晋握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再打，却也没有还手。

    “你这只不懂情调的势利虫，快给老夫让开！”老头儿骂人也是一把好手，噼里啪啦开骂。

    暮钦晋由着他骂，等他骂的口干舌燥了，方轻轻道:“前辈怎知道她没在看？人死了就当真听不见也看不到了？晚辈不信。”

    老头儿安静了，他慢慢收回揪着暮钦晋头发的手，蹲下身子看着那朵花蕾，惋惜道:“可惜是朵粉红色的，那女娃娃最爱血红色来着。”

    暮钦晋露出一抹温柔又哀伤的笑:“粉红色很好，衬她。”

    这时，门外传来错杂的脚步声，老头儿眉头一皱，一溜烟不见了。

    上官丹青领着一队人马走了进来:“奉今上敕，令太子赴三令一台会审。”

    暮钦晋眉眼一跳:“尚书令回来了？”

    “嗯，回来了。”

    “那……”暮钦晋迟疑了好一会儿，如鲠在喉。

    上官丹青也不催促，好脾气的静候着。

    很久很久，暮钦晋才听见自己的声音，谦卑又忐忑：“……找到了吗？”

    “恩，找到了。”

    心头一阵闷痛，暮钦晋觉得心口有了块缺，再也补不会来，过了很久很久，他喉结动了动，却什么都没听见。

    上官丹青还未说话，另一位司直大人发话了：“四位大人已经在大理寺了，还望殿下配合。”

    暮钦晋神不守舍地点点头。

    上官丹青等人转身带路。

    过了一会儿，暮钦晋快步走了几脚，与上官丹青并肩：“上官大人。”

    “不敢当。”

    暮钦晋喉很绷，几乎挤不出声音，沙嘎问道：“可出殡了？”

    上官丹青止步，瞧着他，若有所思。

    暮钦晋迫着自己再次发问：“她的身子可找全了？”

    上官丹青素来老成严谨的脸露出一丝轻浅笑意：“殿下，她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