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夜 Friend（3）

    克莱尔跟着艾尔文最后来到的地方不算远，隔着大街、小道里少有的有人工花坛的地方，有点荒凉的花坛里只有几根杂草萎萎的耷拉着，花坛前边就是木制长凳，不远但明显吵闹的声音低了几分。

    艾尔文坐过去挪了挪拍拍身边的地方，克莱尔会意没有多做客气的过去就那样坐下。

    艾尔文熟练的帮克莱尔倒了杯酒地给她：“来，克莱尔小姐。”“谢谢。”结果酒水凑着喝了口，感受风味不同的极北的味道之酒顺势抬头望了眼夜空…这种宁静的感觉克莱尔不讨厌。

    艾尔文也喝着酒，白净的脸上爬上丝丝红晕看起来有些迷醉，克莱尔也客气性的让他少喝点儿但他只是摇摇头说没关系，就那样喝着…艾尔文温柔的对克莱尔说：“克莱尔小姐，真的，承蒙你照顾路卡斯了。”

    道谢？克莱尔觉得眼前这个青年…过于温柔懂事，对儿时玩伴没有过多瓜葛的路卡斯也百般呵护、就和大哥哥…说过了就和父母一样，摆着张就像在替孩子道歉一般的脸。明明年龄比路卡斯还年下……这种成熟很难得也让克莱尔觉得有点可悲、这就是生活的磨练下萃出的人格罢。

    摇摇头，克莱尔面无表情：“没什么…。”

    看着克莱尔的侧脸，艾尔文有些呆滞…直至被回看才反应过来差点吓到，这下子克莱尔确信此人是有点醉了……，醉酒后发呆的类型、好吧这比路卡斯要来的好。

    “咳。”艾尔文有点尴尬的咳了声，刻意又挪了下远离克莱尔，“不过说真的哟克莱尔小姐，路卡斯真的很喜欢你，我很明白…，真的真的非常喜欢，也许我没资格说，但路卡斯对待你真的是对待至宝一样。”

    艾尔文很明白，看吧，明白路卡斯的不只自己——这么有点寂寞的想，这次克莱尔没有再沉默而是紧接着认真的说：“我也明白。”——没错，别人理解路卡斯又如何，自己只要着眼于路卡斯看着他就够了、自己的这份心情不可复制无可替代。

    对着那正直的眸子，本带着轻松的念头的艾尔文说出的话被克莱尔那样夸张重视的对待…不知怎么的，艾尔文看冷淡的克莱尔也有这样霸道独占欲的一面，意外的和路卡斯很像这一点…很可爱。

    “噗…呼呼。”

    “……唔，我说了什么很奇怪的话吗。”

    “不~，只是觉得…不，没什么。”

    青年只是觉得…——这样的两个人，非常惹人怜爱，感叹着：“哈~不过说真的，路卡斯现在可以这样笑着真是太好了，真的…，对了克莱尔小姐路卡斯和你说了他过去的事吗？”“嗯…”虽然对路卡斯的话还抱有疑虑、呢。

    “嗯我就知道如果是你的话一定都会坦诚的。。。”说着说着、艾尔文露出无奈的表情，闭上棕色的眸像是在回忆什么，“——路卡斯的哥哥很出色，我们那一带的孩子大家一起玩关系都很好…我很明白路卡斯的为人，善良正直大大咧咧虽然是个傻孩子喜欢捣蛋恶作剧啦…”捣蛋恶作剧…？‘那还是五好青年路卡斯吗？’克莱尔无语的想。

    ——“可一切在路卡斯哥哥死后都变了，路卡斯有一段时间非常消沉，但也更快的就站起来了……说实话现在我还为那个时候那么快振作起来的路卡斯感到不安…”

    “诶？”

    艾尔文的表述、让克莱尔觉得哪里不对劲…按路卡斯所说哥哥应该是和母亲一起在被吸血鬼袭村的时候……。。可路卡斯本人也没说那么清楚不能下定论呢，这么想克莱尔没有说话继续听。

    “那时候的我还太小了，很多事情都还不记得。。总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事忘了呢，总之当时啊心想路卡斯还可以笑着而高兴的心情还留在心底哟~，于是——就到了那个时候，那个事件的发生。。”

    ——‘吸血鬼的袭击。’克莱尔默默的想，‘路卡斯忘记了的那段历史。’

    “当时嘛还是因为是小孩子，说实话那件事带给我的悲痛当然没路卡斯那么强烈吧，具体什么事儿已经不大记得了，袭击者的脸……也不记得了，但是我唯一还模糊记着那时……。。——

    ——路卡斯眼睁睁看着母亲死掉的景象。”

    “！！！”

    眼睁睁……？什么？为什么路卡斯没说过这种事？为什么、为什么遭遇这种事还可以那么平和的笑着？为什么不厌恶吸血鬼？为什么……？大脑一团糟，克莱尔呆然的听着艾尔文说话：“当时我还在附近废墟底下压着，模糊看见的火焰里一边两个人。。另一边是趴倒着的路卡斯，不记得那两个人的样子但好似听路卡斯的呼喊、大概是阿姨…和一个村里人嘴里喊着的‘恶魔’，当时——耳边。。耳边？”想了想无果般艾尔文放弃思考叹口气继续说。

    “后来我失去意识被父母救下带走，就那样最后走散了…，也就有了今天。真的、现在也时不时后悔如果当时记的再清楚点就好了，想起吸血鬼的真身……不知道路卡斯还记不记得不知道他还介不介意过去的事，不论如何我只希望他可以幸福的走下去……忘记仇恨并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我只是……希望他找到他心底的路、自己的路……。。”

    那样说着的艾尔文的眼角渗出泪水，看着泪珠低落到手背上艾尔文这才意识到慌忙擦拭眼睛自嘲的笑道：“对、对不起真是失态了…”

    “不……，我觉得你有这份心是好事…，过去的事也别太怪自己、年龄太小遗忘是没办法的，如你所见路卡斯现在过得很幸福。”克莱尔安慰道、虽然不习惯安慰人尽最大努力说了…但成效貌似还不错，艾尔文用力的点点头停止了莫名的哭泣。

    而克莱尔也有心的没有告诉他——路卡斯至今也是把‘复仇’作为目标，以此为人生支撑的这个事实。

    即使路卡斯好像没那么介意，但说那种话只会加深艾尔文的罪恶感，克莱尔决定先一时隐瞒起来。

    “啊！不好意思，让克莱尔小姐陪我无聊的闲谈这么久……！啊啊~果然是酒精摄入过多了吗！那个、不急着回去吗？”

    “这么说起来……”克莱尔抬头看看月亮星云的走向，“时间确实挺晚了再不回去不大妙呢。”可能会被安斯艾尔说教、只有那个惩罚克莱尔死都不想接受来着。

    “嗯！我明白了、那我先送你一程。。”“贝丽尔呢？”“没事、婆婆还在舞会场那边有大妈照顾去一趟不会花很久的……。。”

    虽然很想以自己的实力为由推脱掉，但看那家伙那么真诚克莱尔也没说什么起身往回走，那是默认的意思，艾尔文也轻声一笑放下空酒瓶酒杯跟过去。

    --------

    一路上都很安静，大多数人都去了舞会只留下一些商家、路上没什么客人商家都闲情的开始各自聊起天。

    而艾尔文也有些寂寞的问：“你们、明天一早就要启程了是吗？”克莱尔点点头。

    “那么…至少很久以后才能回来看看吧~嗯，我明白的，只是突然相见很开心又这样突然分开有些不好受而已……没关系总有一天可以再见吧，你们一路小心哦。”

    这么快就想开了？那么想的克莱尔盯着艾尔文的侧脸。。那明显还很难过嘛、虽然是个成熟的人但心底的情感可没那么容易遮掩，不过要是分离时刻要路卡斯早就一把鼻涕一把泪了呢，人格差还真是。。。

    ——“啊，肯定还会再见的。”

    就像是确信般的认同加深艾尔文有些虚的话语般、克莱尔大声说。

    “唔、”发出短促的惊讶声，艾尔文木然转过头，然后很快摒弃苦脸笑出来，“嗯！是呢！”他也隐约明白……那是克莱尔不表露在外边的温柔，也有点实感路卡斯爱上这个女性的理由…她的内心深处，是个比谁都柔软的人。

    不经意的理解到克莱尔的为人，艾尔文有点坚实的心软化下来，然后随意的挑起话题：“——呐，话说克莱尔小姐知道我和路卡斯他们的事吗？”克莱尔摇摇头，记忆中路卡斯的话大多围绕他哥。

    “呵呵~果然没怎么提到过我呢…克莱尔小姐，我虽然当时的事除了心情以外都不怎么记得，但意外的是最初的事还映在脑海哟。。。最初啊，我因为个子矮不爱说话常常被村子里的小孩欺负，那个时候来帮助我的就是路卡斯。。呵呵，虽说大家害怕的其实是他后边的哥哥啦~然后那二人救了我后一直带我一起玩，那个时候真的超开心的、是他们给了我美好的童年。”

    克莱尔没说话只是点着头，她能懂艾尔文的心情，毕竟自己小时候、也有不少的玩伴……‘虽然都因为我……。。’心一痛、但现在的克莱尔不会因为那种程度的痛就停下前进的脚步了。

    “那个时候的路卡斯很不老实为人很倔强、但实际上内心很善良，二人天差地别，路卡斯的哥哥则非常开朗对人友善是村里的顶梁柱——。。”艾尔文突然的沉默了，“？”克莱尔拍拍他，艾尔文才惊醒：“啊、啊！不好意思刚才有点呆，酒喝多了啊呵呵…那么不多说了、走吧！！”

    走着说着说着走着…，从艾尔文回忆的言语中克莱尔看到一幕幕的故事、三个年龄不大的男生的。。。生活细节的点点滴滴、平淡朴素…亦多姿多彩，和克莱尔自身过去种种重叠、听着不经意克莱尔露出安慰的笑颜，目睹那安逸的笑，艾尔文也安心的继续说道……。

    他说——他还记得、最初搀扶自己起身，抓住自己的手的路卡斯的手的温度——那握起的双手、加紧的力度……让他至今都倍感温暖，所以他想、如有朝一日一定要为了最珍惜的同伴，努力。

    ----

    站在镇口边艾尔文挥手向克莱尔告别，明早还有一次短暂的告别机会夜已深克莱尔不多暂留，试着抬手挥挥、克莱尔抱着无人知晓的笑容消失在黑夜之中。

    眼看着克莱尔的身影模糊渐渐不见，艾尔文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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