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异类使魔（上）

「不管怎麼說，露易絲她完全不把我──」

    「是我們。」尼歐出聲指正。

    「──我們當人看，尼歐你為什麼忍得下去？」才人終於把潛藏在心裡的話說出來。

    才人從昨天觀察到現在，發覺尼歐完全沒有因為受到不正常的待遇，而表現過憤怒，或是不甘的情況。

    從尼歐的表現來看，他應該跟自己一樣是現代人，看尼歐知道『羞恥心』這偶像團體就能確認，可是問題是尼歐的態度實在太怪，完全沒有一個正常地球人該有個反應。就好像是──尼歐已經習慣這種事情。

    不然就是尼歐神經實在太大條，才人之前的抱怨，都只是想看尼歐的反應。但是，才人發現尼歐卻總是有辦法岔開話題，所以才人打算直接正面突破。

    聽到這話的尼歐，並沒有馬上回答才人的問題，反而轉頭把盤裡的湯給喝掉，表現出一副完全不想說的樣子，這反應讓才人有點苦惱。

    可就在這時，兩人都沒注意到，兩人左手上的符文突然閃了一下。

    「……尼歐你有求於露易絲？」不知道為什麼，才人腦中一個念頭閃過，毫不思索的說了出來。

    尼歐的臉色終於變了，但也只是由淺笑改為驚訝，不過隨即恢復成淺笑。

    「這麼說也沒錯，我以後的確是有事想請露易絲幫忙。」尼歐笑著回答才人，完全沒有掩瞞的意思，同時開始啃起麵包。「還有，露易絲那態度是正常的，這世界的平民幾乎沒有地位，更不要說使魔了。」

    「才人你應該早已發覺到，這世界不是地球。」尼歐舉掌阻止了才人的發問，同時啃完麵包。「不要問我為什麼，我知道你還有很多疑問，而我也確實知道這個世界跟地球的事。但現在有些事還不能說，而且說了你也無法接受，更重要的是……。」

    「更重要的是？」

    尼歐比了比露易絲，這時，露易絲已經吃完自己的早販，開始眼神不善的瞪才人了。

    才人連忙吃掉手上最後一塊麵包。不過，才人也因此錯過了詢問尼歐的最佳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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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法學院的教室，與美式大學的講堂差不多，都是老師在最底下，以老師為中心，座位成半圓放射狀分布，像樓梯一樣席位層層疊疊。要說有哪裡不同，應該就是建築材料。整座講堂幾乎都是石頭作的，這種建築如果放到現代，最少會被評個三級古蹟。

    而才人跟尼歐，此時正坐在露易絲身旁，不同的是，才人坐在旁邊的位子，而尼歐則是坐在階梯上。齊兒可正坐在教室的一角，四周的座位都坐滿了男生，除了一名藍髮少女坐在旁邊。

    四周學生幾乎都帶著使魔，除了某些較為大型的無法進入教室來。才人正在詢問著那些生物的名字，但出乎意料的，回答者居然是尼歐而非露易絲。

    「那個吧嗒吧嗒眼球的東西是什麼啊？」「眼魔，在野外遇到盡量不要直視牠的眼睛，或是先想辦法戳瞎牠。」

    被指名到的眼魔抖了一下。

    「剛剛窗戶外面出現的大蛇呢？」「可能是死鳴蛇（deathrattleviper），牠剛滑動時我有聽到一些聲音，據說由牠身上骨節發出的鳴響，會使獵物心中產生恐懼。」

    「那條看起來很兇的狼呢？」「看牠的外表，應該是凶暴狼（direwolf）之類的，在蠻荒之地上，常常可以看到牠跟半獸化人和狼人一起行動。」

    這時不只是才人，連露易絲都在注意聽尼歐的說明。

    「那頭蠍子呢？」「我不太確定……看牠雙爪上電流劈啪作響，應該是風暴爪蠍，這種蠍子常常有人會訓練牠當作守護獸。」

    「那，最後面那個呢？」「如果才人你是問，坐在你後面的那個，頭上亂糟糟彷彿像亂草的生物，那是號稱最斯巴達存在的──人類。」

    聽到這句話，才人忍不住偷笑了出來，露易絲雖然也因為這句露出一點笑容，不過馬上恢復嚴肅的面孔。而被才人指名到的人，完全沒有發覺有人在討論他。

    這時，門打了開來，一位老師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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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現在是甚麼情況？！」才人一臉茫然看著混亂的教室。

    用雞飛狗跳完全不足以形容現在的場景，不只桌椅全部東倒西歪，會噴火的開始噴火，會飛的開始亂飛，會吃貓頭鷹的開始吃貓頭鷹，會吃人的開始吃──附近的使魔，甚至剛剛在窗戶外面出現過的大蛇都跑進來教室。

    一副兵荒馬亂的樣子。

    剛剛進來教室的老師，正全身焦黑的躺在地板上，身上還冒出如同燒焦般的黑煙。

    「法術失敗吧，我想……。」尼歐也完全呆在原地。「不過場景這也解釋了，為什麼露易絲上台時，前面那些學生都躲到桌子底下。」

    講台上的露易絲雖然也遭受到了波及，但比起已經完全昏死的老師，露易絲的情況可以算是相當好了──如果除去因爆炸的衣衫不整，加上因破爛的衣服而出現的些微春光畫面的話。

    「好像稍微出了點差錯了。」不過露易絲本人倒是老神在在，拿出手帕開始整理儀容。

    理所當然，露易絲的話語讓在場所有學生不約而同的開始大罵。

    ＝＝回到稍早之前＝＝

    「瓦利埃爾同學，麻煩請妳上台來示範一下【煉金】這個魔法。」講台上的老師在示範完後，請露易絲上台來。

    才人與尼歐發覺，教室內的學生們，好像因為這句話騷動了一下。

    「老師。」齊兒可站了起來。「我覺得還是不要這樣會比較好，這樣實在太危險了。」

    在教室內聽見這話的全體學生（不包含露易絲三人），全部點了點頭。

    「只是個小小的【煉金】魔法，不會怎麼樣的。」老師似乎堅持己見，完全不接受齊兒可的意見。「好了，法利艾路同學，請趕快上台吧。」

    「露易絲，還是算了吧。」齊兒可小聲的對露易絲說，開始作著最後的掙扎。

    「我要做。」露易絲堅定的回答。

    露易絲腳步堅定的往講台上走去，雖然外表上看不出變化，不過露易絲雙手的緊握，卻出賣了露易絲現在正處於相當緊張的狀態。

    這時，所有坐在前排的學生們，動作一致的往桌子底下躲去。

    「甚麼情況？」尼歐看著前排學生的動作，突然感到不安。

    不過才人完全沒注意到前排的異動，就只是著迷的看著露易絲。

    「……我還以為只有女性會進入花癡狀態。」尼歐很不客氣的說出自己的想法，不過之後卻皺起眉頭來。

    〝……明明這麼可愛，桃紅色的長髮，如同寶石般的瞳孔，如果夠再溫柔點和有點胸部的話，一定會更加完美……〞

    「騙人的吧！！心電感應？！」突然聽見才人心裡想法的尼歐，嘴角突然開始抽筋起來。「難怪才人知道我早上在想甚麼，這下麻煩了……不過才人戀愛速度也太快了吧？」

    正當尼歐在思考，要怎麼做，才能避免讓才人知道自己心思時。露易絲的念咒也告一段落了，只見露易絲手上魔杖一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