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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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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5年10月15日星期二农历一九八五年九月初二秋天这一天是我出生的日子。很幸运,我躲过了农历初一。因为我们老家的人有句话叫“(农历)初一、十五出生的人毒”。也许这只是迷信,但是我还是庆幸自己没有在农历初一出生,而是正好迟了一个半小时,在农历九月初二凌晨一点半出生了。这么说来,我父亲是正月十六出生,正好躲过了农历十五。我弟弟家的女儿是农历九月十六,也正好躲过了农历十五。我弟弟家的儿子是农历正月二十九出生,正好躲过了农历初一,因为第二天就是农历二月初一。不管怎么说,就算是迷信,能躲过初一、十五出生,也算是避开忌讳了。以前听我四奶奶说,我出生后没几天,满嘴都是疮,我四奶奶就和我三奶奶抱着我走大老远的路看医生去。我四奶奶说,当时她们抱着我,走在雪地里,那雪可真是厚。听我四奶奶那么说,我仿佛看到了当年她们抱着襁褓中的我在寒冷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前行的样子。如果不是偶然听四奶奶这么说,我是永远不知道这件事的。因为我不会记得我出生后几天的事情。原来我出生的时候,虽然还没到冬天,才只是秋天而已,但那时候已经下大雪了啊!这么想来,那时候的气候可能才算是正常的。那时候还没有什么全球变暖、温室效应,北方的冬天就是冬天该有的样子,会下雪,下厚厚的雪,下鹅毛大雪,田野里的枯草和土地都被雪覆盖了,银装素裹的纯白雪世界。我四奶奶已经去世几年了,好像是我订婚那年,也就是2012年去世的。我只是遗憾当时没有回老家参加葬礼。不知道为什么,好多那么爱我的亲人去世,我都没有参加葬礼。到底是为什么呢?我不知道。我爷爷去世时,我才只有几岁,当时我弟弟都还小,还不知道什么是人死去这件事。参加爷爷葬礼的情形,我都记不起来了。我爷爷长什么样子,我也一点记不起来了。很多亲人去世,我也就只参加过爷爷的葬礼。再之后,就是我上初中一年级时,我二姨夫去世了。我上大学一年级时,我大姨去世了。我上大学二年级还是三年级时,我奶奶去世了。我姥娘去世,我居然不知道是哪年。不过,去世时间肯定是比我奶奶早。我的大姥娘、大姥爷去世更早。我大爷爷、三爷爷、四爷爷什么时候去世的,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我在外边上学,就是毕业后参加工作,反正这么多亲人的葬礼,我居然都没有参加过。现在想想,真是天大的遗憾。人,不就是生老病死、红白喜事时才聚集在一块吗?人活着,除了静享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除了为自己的理想和追求而活着,除此之外的意义,就是参加红白喜事、生老病死的场合了。分享亲人的喜悦,也为亲人的生老病死而悲伤和缅怀。我姥爷今年88岁了,我母亲很孝顺他,我母亲是一个好女儿,是一个合格的女儿。我父亲也对我说过:“你娘花钱给你姥爷买东西,我从来不管。孝敬老人,给老人买东西,任你娘花,能花几个钱?”所以,我父亲也是一个很孝顺的人。我五姨身体有残疾,生活各方面不能像正常人一样方便,我母亲也很挂念和照顾我五姨。我父亲说:“你娘就是挂念着你五姨。”我母亲真是一个好姐姐,合格的姐姐。我三奶奶今年生了一场大病,差点偏瘫,现在已经能拄着拐棍走路了。因为新型冠状病毒疫情影响,我已经一年半没回老家了,自然也不能亲自去看望我三奶奶。我母亲说,我三奶奶病了之后,轮流由儿女伺候。我们x家人果然都是很孝顺的人。我们x家的男人都很勤劳忠厚朴实守本分,我们x家的女人们都很善良勤劳能持家,男女分工明确,家族的人相处都不错。我父亲说过:“女人当家,墙倒屋塌。”我想这句话倒不是瞧不起女人的意思,而是说女人们不要瞎搅合家族事情,这样一个家族才能“家和万事兴”。我们x家人虽然都没什么大作为、大出息,也就是所谓的“出人头地”、“扬眉吐气”。但是我父亲弟兄三个,还有我大姑、小姑,以及妯娌们,真的都是很本分善良勤劳的人。我三叔说过:“一个人不聪明不要紧,后天可以弥补。但是一个人人品要有问题,那就不行了。”我奶奶曾在我面前夸我母亲:“你母亲是刀子嘴豆腐心,一点坏心眼都没有。”

    1986年6月8日星期日农历一九八六年五月初二夏天这一天我满八个月了。人们都说婴儿“七坐八爬”,也就是说婴儿七个月大时就会坐,八个月大时就会爬了。也许,我还没到八个月大时就会爬了吧。反正大差不离就这个时候左右吧。我父亲有一次夸我:“你小时候很听话,自己一个人在地上爬,从咱家院子爬到xx家院子,来回爬,大母脚趾都磨得出血了。”如果不是偶然听父亲这么说,我是永远不知道这件事的。因为我不会记得我八个月大时的事情。那时候,人们穷,能取得起媳妇盖一间简陋的石头房子就不错了,所以自然更垒不起垣墙。我们家和东邻居xx家也是没有墙的,都是通着的。那时候,大人们忙,哪有时间看孩子,更不会对孩子面面俱到,也不会无微不至地照顾。但是并不是说父母不爱孩子,而是为生活所迫,忙着维持生计。我一个小娃娃,自己在泥土院子地面上爬来爬去地玩,脚趾磨出血都不喊疼,仿佛什么都不知道,就那么一个人爬呀爬。我还真是听话。

    1987年5月28日星期四农历一九八七年五月初二夏天这一天我一周岁八个月了。我家东邻居xx他妈曾经在我父母面前夸我非常小的时候的事情:“xx从小嘴巧,走路利落,看见xx哭,她就拍着xx说‘巴巴巴巴别哭,你妈妈来了。’我抱着xx喂饭,xx就站在饭桌前也要吃。那时候xx还那么小,还没饭桌高呢。”我想,那个时候也许我还不到一岁八个月,又或者2岁左右了吧。如果不是偶然听xx他妈这么说,我是永远不知道这件事的。因为我不会记得我一岁八个月大时的事情。我称呼邻居xx他妈为“姐”,称呼xx他爸为“哥”,他们的孩子xx和xx则称呼我为“大姑”。我也不知道这些称呼怎么来的,总之大人告诉我们这么叫,就这么叫了。同样地,我称呼西邻居xx他妈为“姨”,称呼xx他爸为“大哥”,xx则称呼我为“大姑”。我也不知道这些称呼怎么来的,总之大人告诉我们这么叫,就这么叫了。西邻居xx他妈曾说一直想要我妹妹(xx,比我小三岁)当女儿,让我父母把我妹妹给她,但是我父母不愿意。因为西邻居xx他妈只有xx一个独生子。但是,比我晚出生两年的xx是送给我大爷(我父亲的哥哥)家抚养了,成了他家的女儿了。没办法,那个年代计划生育正是严厉的时期,我不是儿子,但是谁家都是想要一个儿子,这是中国人的普遍想法。超生了就要罚钱,那时候穷,哪来的钱啊!所以,再生了女儿,送人也是经常有的事情。好在我母亲生了三个女儿之后,最后终于有了我弟弟。所以,我弟弟拯救了我们家。别说是农村,就算是中国整体的所有家庭,一般来讲,谁家没有儿子,都是会被人瞧不起的。虽然大家嘴上不说什么,但是背地里都会议论。我母亲也算是吃进了苦头,那时候我们那里穷,还没通电,晚上就弄个墨水瓶灌上洋油,点洋油灯。也没电视,也没暖气,吃穿住行都是很艰苦。所以,我母亲坐月子,身体落下了不少病痛。

    1988年10月12日星期三农历一九八八年九月初二秋天这一天我满三周岁了。我来到这个世上,自己所能回忆起的最早记忆,好像也就是从大约这个时候开始了。我家东边的茫茫白雪地中,连田间的小路都被大雪覆盖了。我全身穿着厚厚的棉裤棉袄,头上围着厚厚的大围脖,全身只有两个眼睛可以从围得严严实实的围脖缝隙里看到白茫茫的田野,雪那么白,田地被雪覆盖着,白得耀眼。我在父亲的背上,我生病了,父亲背着我去看病,这是在看病回来的路上,马上快到家了。我在父亲的背上,听着父亲一步一步厚重的脚步踩在雪地上的声音“咯吱—咯吱—”,我从围脖缝隙里看着斜前方的田野,看着周围的田野,全都是一片白,满地都是洁白的雪,那么美。我听着父亲脚踩在雪地上的声音,“咯吱—咯吱—”,是那么好听。我心想:“希望慢点到家啊!希望慢点到家啊!让我多这样在父亲背上,听父亲脚踩在雪地上的美丽脚步声,看这美丽的洁白田间雪景。”这是我最早的记忆,因为深刻,所以忘不掉。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那么小,就是记住了,印象这么深刻。几年前,我还特意问起过我父母这件事,结果我母亲说当时背我看病的不是我父亲,还说我父亲哪有时间给我看病去。并且父亲也说:“都是你娘带你们看病去的,我没有去过。”可是,我还是感觉当时背着我的就是我父亲。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认为,也许是觉着那厚重的脚步声吗?也许是觉着寒冷的雪地里背着我的应该是我父亲?当然,这都是我的感觉。也许,真的是我母亲。不管怎样,那震撼着我幼小心灵的农村田间土地的雪地美景,那一片白的世界,那脚踩在厚雪上的独特脚步声,我是永远忘不掉的。不过,我大概上小学三年级时,左大腿长疮出脓时,确实是我母亲带我去打的小针。我还记着当时我怕打针,因为我很少生病,所以惧怕针头。当时还是我母亲和打针的人使劲按着我,才在我的屁股上打上了小针。那点疮,如果早吃点消炎药,就不至于打针了。都是因为我在大门前的树底下蹲下小便时,猛一蹲,一不小心挤破了那个脓包,出脓了,痒得难受,我就使劲挖痒痒,结果弄到去打小针的地步。上小学时,我真的是牙疼了5年吧。带我去看牙疼的是我父亲。但是拿了药吃了还是疼,每年牙疼的毛病都会犯,最后也就不看医生不吃药了,就算是肿得腮帮子鼓鼓的,像是含着一块糖,我也忍着。有一次数学老师还问我鼓鼓的腮帮子怎么回事,我回答是牙疼。现在想来,都是因为那时候穷,没什么零食,香蕉、火腿肠、方便面都是奢侈,唯一可以吃的就是糖。父亲经常让我去村里小卖铺给他买烟,有时候找零钱时,找回1毛、2毛,我就直接买糖吃了。过年我也吃很多糖,一叠叠塑料糖纸叠成一朵朵荷花,真是美。那个年代,我又不知道很早学刷牙,没那个卫生意识,所以就成虫牙了,所以就年年牙疼。别说是刷牙了,那个年代贫穷落后,连肥皂洗头膏都没有,我母亲是用洗衣膏或者洗衣粉给我洗头,结果我头皮也被破坏了,头皮屑很多。现在当然是好多了。那个年代,村里孩子们的棉裤棉袄里、头发里都是虱子、跳蚤,想想真是恶心啊!我们天天捉虱子,哈哈!那时候因为没有香皂之类的,不注重卫生,所以连肚子里都有很多蛔虫,偶尔吃个洋糖,拉屎的时候,就拉出一堆堆蛔虫,恶心死了!洋糖也就是打虫药。哎,想在想想,那时候真是恐怖啊!可是,我们还是好好地活到了现在。因为经历过贫穷,所以我很容易满足。知足是福。那时候,我们家的屋有好几处漏雨。下大雨时,我和弟弟、妹妹就赶紧找个碗啊、盆啊,放在地上,对准屋顶上漏雨的地方,这样雨就滴在碗里、盆里了。那时候的房子很简陋,屋里地面都是泥土的,院子是泥土的,每逢下雨天,就变得泥泞不堪。不过,泥土院子也有好处,就是可以栽很多很多树。我们家当时的院子里,我父母种了好多树,有梨树、杏树、枣树、樱桃树、石榴树、香椿芽树、楸树、杨树、茶花。反正每到开花的季节,我家院子就是满园花开,成了美丽多彩的小院子。到了收获的季节,又果实累累。我上小学四年级还是五年级时,我们家在南墙边盖了新屋,我就住在新屋里。生活总是逐步变好的。记得我们小时候,父亲曾问过我们:“你们三个说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我当时想到一句话“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就说:“人活着是为了名声。”我弟弟和妹妹当时有没有回答我忘记了。但是父亲告诉我们他的答案:“人活着是为了让生活更美好。”是的,父亲说到了,也做到了。这一辈子,多亏了父亲日夜操劳,我们才能有这么好的生活。父亲一辈子风里来雨里去,不管风霜雨雪,每天半夜起床开着三轮车去市里菜市场批发青菜,然后每天赶集买菜,然后还要面朝黄土背朝天种地,就是这样,父亲从不说一声累,从不偷懒。就是这样,父亲挣了钱把我们养大,不断改善生活,也慷慨帮助母亲那边的娘家人。父亲真的很伟大。有一次,听我母亲跟邻居讲,说我父亲那时候刚学着干买卖时,和xx他爸爸以及xx他爸爸,好像还有谁,一块去很远的地方批发藕还是虾,总之就是骑着自行车,自行车后边带着驼筐。然后回来的时候是晚上,下着大雪,大雪很厚,积雪很深,沉甸甸的驼筐让父亲和其余几个人推着自行车寸步难行,深一脚,浅一脚,沉甸甸的自行车也东倒西歪,大晚上的雪夜里,连路也分辨不清了,都迷路了。反正就是说太辛苦了,太苦了,邻居们都吃不了这个苦,都放弃这条谋生计的路了。而我父亲,却坚持下来了,无论是赚钱,还是赔钱,无论有多苦,我父亲用常人难以想象的毅力坚持下来了。到现在,我父亲也还是天天赶集买菜,同时也没放弃作为庄稼人最基本的该干的事情,那就是种地。如果不是偶然听我母亲这么说,我是永远不知道这件事的。因为我不会知道父亲当初刚成家后的辛苦谋生计之路。这个艰难的画面,雪夜的辛苦画面,经常在我脑海中浮现。父亲多么的不容易,这是我永远不该忘记的。那个画面,让我想到了“风雪夜归人”这句诗。不知道为什么,记忆里,多半都是跟冬天的大雪有关。冬天是寒冷的,是刺骨的,是疯狂肆虐的北风中呼啸着吹来漫天的鹅毛大雪。这让辛苦奔波谋生计的人,更加的艰难不容易。是的,我还记着,后来父亲卖藕卖青菜渐渐挣钱多了一点,就把自行车换成了手推车,再后来又换成了农用三轮车,再后来又换成了带封闭驾驶室的农用三轮车。虽然说是封闭驾驶室,有玻璃阻挡风霜雨雪,但是到了冬天还是很冷啊,一点都不暖和,冷冰冰的。并且,以前,大冬天的早上,天还很黑,很冷,我就听见父亲不断地咳嗽声,那是在院子里的水泥池子里洗藕。那么刺骨冷的水,那么满满一池子满是泥的藕,父亲就那么赤手用剪下来的一小块尼龙袋子洗藕。我当时躺在南墙新屋里想:“父亲怎么这么辛苦。”我叹息着,可是有无能无力。所以,父亲的双手到现在都是很苍老的,都是被十冬腊月寒冷天的冰水给冻的。还有一些场景,那是还没有盖南墙边新屋的时候,我就和父母在一个屋里。我看着墙上的钟表,都半夜12点了,父母还不睡,坐在屋中央绑蒜苔,把父亲批发来的一大袋一大袋的凌乱不齐、长短不一的蒜苔,整理好,绑成一小把一小把的。我当时看着父母那么辛苦,在被窝里偷偷流泪不止。我当时毕竟小,心里想着:“要是我父母累死了该怎么办。”但是我却无能为力。呼呼的北风中,鹅毛大雪狂乱飞着,大冬天的晚上,在我们村东的河边,我和弟弟、妹妹也帮父母在往农用三轮车上装藕,除了我们家,其余的还有很多家都在冻得哆哆嗦嗦地急忙装藕拉回家。那时候的冬天,几乎每隔几天都要来一大卡车藕,卡车上的藕有多少万斤我记不清了。村里有十多家卖藕的人,卡车上的藕也被分成十几堆,每堆都一样重量,但是有的藕好,有的藕不好。这都是从大卡车上按顺序卸藕时随机称重,随机分堆的。采取抓阄,按纸片上的数字,分到哪堆算哪堆。最艰苦的就是帮父母往我们自己的车上装藕了。那么冷的天,用手拾起满是泥的藕,那么凉,那么滑,把手都冻麻木了。没办法,这样的苦必须吃,父亲比我们更辛苦。那天晚上,鹅毛大雪的晚上,装完藕后,父亲开着三轮车从南大路上回家,母亲先赶紧过河,回家拿大扫帚去扫村里道路上的雪,免得父亲那拉着好几千斤藕的三轮车打滑发生危险。我则和弟弟、妹妹最后一块回家。漆黑的雪夜,那么寒冷,我和弟弟、妹妹在河里洗干净手,把手上的淤泥都洗干净。奇怪,冻得麻木的手,放在冬天的河里,居然不觉着冷了。然后,我就和弟弟、妹妹在漆黑的雪夜里,走在田间雪地的路上回家去。到家,已经晚上10点多了。为什么我们会那么辛苦呢?寒冷冬天的雪夜,别人家都睡觉进入梦乡好久了,可是我和弟弟、妹妹,我的父母,我们全家人却还在风雪中这么辛苦。可是,我们毕竟是我父母的孩子,我们姐弟妹三个虽然那么小,还只是几岁的孩子而已,但是我们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很懂事,知道帮父母干农活、收拾家务、做饭、喂猪。是的,那时候冬天的早上,别人家的孩子都是回到家吃着父母做的热乎乎的饭,然后吃完饭去上学。可是我们三个孩子呢,回到家,要自己做饭、烧水,先烧火煮猪食,喂上猪,然后才是做饭、烧水,吃完饭上学去。因为我父母每天赶集买菜,一年四季,寒冬酷暑,风霜雨雪中,每天都是下半夜很早起床赶集去,因为去晚了就没有摊位了。所以,我都是自己把家里的钥匙栓个绳挂脖子里,和弟弟妹妹回家打开门,就开始自己做饭吃饭,猪也是自己喂。所以,我从来都是觉着我们姐弟妹三个比任何一个人家的孩子都懂事。就算到现在,我们本事不大,挣钱不多,可是,我还是觉着我们是最能吃苦的孩子,是最能体谅父母辛苦的孩子,是最最懂事的孩子。1989年7月4日星期二农历一九八九年六月初二夏天这一天我三周岁九个月了。我是听我大娘(我爷爷的大儿媳)有一次对我说起:“xx,你从小懂事。记得你小时候看瓜地,我从你们瓜地旁边走,你老远就对我喊‘别偷我家的西瓜’。”说到这里,我大娘笑了。我也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居然连我大娘都防,我大娘可是自己人。但是我大娘又补充说:“这也不能怪你,因为你那时候实在太小了,也就只有四、五岁的样子。”如果不是偶然听我大娘这么说,我是永远不知道这件事的。这种事情明明发生过了,但是就像从我脑海中抹杀掉一样,我从来都不记得有这么回事。但是,还好,别人替我记着,帮我记着我从那么小就是一个懂事的孩子。然后,我分析了一下,我想弄清楚当时我到底是四岁还是五岁。然后,根据我的仅有的一些记忆,我理清了,那年的夏天我应该是三周岁九个月左右。我们老家的人说人的岁数,都是说虚岁,也就是比周岁大一岁。所以我虚岁就是四岁。为什么我这么确定呢?这还得归功于我的记忆的神奇之处。因为我记得接下来一年的夏天,我是在另一块地看西瓜的,是在我家北边的那条河边的西瓜地看西瓜的。所以,我大娘说的这一年夏天我所看的西瓜地,就是我家东边沙堰边的那块西瓜地,也就是东边河边的那块西瓜地。那时候我还真是懂事,我才只有三周岁九个月左右,就一个人在瓜地里看西瓜了。我没被人偷去,只能说明连老天爷都暗中保护我这个懂事的小姑娘。老天爷也是体谅我父母的难处,知道我一个小小的女孩子,那么小就孤单单地在地里看西瓜,不是我父母狠心,实在是无奈之举。我知道,我父母实在是太不容易了。一次次要了几个孩子,最终才有了我弟弟,生活本就艰难,我体谅我父母的辛苦。我从小到大,听到远亲近邻夸我最多的一句话就是“xx这孩子从小就懂事”。我父亲也经常夸我,不但夸我,也夸我弟弟和妹妹,在我父亲眼里,我们三个孩子就是最懂事最棒的孩子。我母亲虽然很少正面夸我,但是从我偶尔听到的母亲和邻居拉家常说话中,还是会听到母亲夸我,也是说我是个“吃苦耐劳懂事的孩子”。

    1989年10月1日星期日农历一九八九年九月初二秋天这一天,我满四周岁了。我弟弟是这一年出生的。这一年也跟往年一样,那时候的冬天都是这样,仿佛还只是秋天呢,大雪就会来到了。跟现在可不一样,现在一整个冬天能见点雪就不错了。那时我弟弟也许才只有四、五个月大吧。大雪也是提前来到,我母亲怀中抱着我弟弟,面对突如其来的雪天,母亲忙着收拾院子,然后让我先赶紧去田间菜园里收白菜去。沙堰边的菜园里,我站在自己家的白菜地里,冻得浑身僵硬,瑟瑟发抖,手脚冰凉,感觉太冷太冷了。我没带手套,我根本拔不动白菜,拧也拧不动,因为我的手被冻得没知觉了,我浑身只觉着冷得发抖。寒冷的风雪吹得我发抖。我看着周围别人家的菜园里,大人们带着手套,麻利地用镰刀砍白菜,收白菜。我心里着急得不行,我多想自己也有一副手套,我没有手套,没有镰刀,我根本无法收割白菜。那时的我,只感觉到刺骨的冷,除了被冻得麻木,被冻得手疼,什么感觉也没有了。后来的情景我就不知道了。我记忆里的场景,停留在了我被冻得只感觉到发抖发冷那一刻。那时候的雪,可真是每年都准时提前来到,不到冬天就下雪,还是秋天就漫天空飘来了纷纷扬扬的雪花。记忆里,总是伴随着冻得发抖冻得发冷,记忆里总是有满田野的雪,漫天的雪飘。我还记得有一次我母亲抱着我弟弟,因为要锁门,就让我拿着弟弟的奶瓶。结果奶瓶一到我手里,也不知我是笨拙还是手滑,不小心就把奶瓶掉地上摔碎了。当时我是很害怕的。我的记忆也仅是到此,往下的就不知道了。那时候我毕竟也才只有4岁,或者还不到4岁,或者4岁多了,能记住这很珍贵的场景已经很不容易了。记忆真是神奇,有些东西就算天天写日记,如果不看日记,就会忘光。但是有些记忆,就算不写下来,就算是很遥远的事情,该记住的还是会永远印刻在心灵的深处。现在回想起来,是不是那时候我的妹妹(xx,比我小两岁)就早已经送给我大爷家了呢?我听我父亲说起过,说本来我大姑想要我这个xx妹妹的,但是我爷爷不愿意,我爷爷说送给我大姑家的话,孩子就不姓x了。所以送给了爷爷的大儿子家,也就是我父亲的哥哥,我大爷家。我大爷家没有女儿,只有俩儿子。然后我现在又想,那时候我的妹妹(xx,比我小三岁)在哪里呢?是暂时为躲避计划生育风头,暂时在我大姑家,由我大姑照顾着呢吗?总之,那个年代是艰苦的,什么都艰苦,生活艰苦,计划生育不让超生,超生了罚款,我父母也肯定被逼得很艰难。我听我母亲说过,我弟弟自然也是超生,是交了罚款的,还是母亲去求我舅借钱交罚款。我舅人很好,让我母亲不要着急。真是多亏我舅帮忙。所以,我母亲一直对我舅家很好,对他们的孩子也很好。每逢我舅家需要用钱时,我父母总是借给我舅家。我想,这才是真正的亲戚吧。亲戚本就该互帮互助。我母亲和她的姊妹们关系很好。我父亲也和他的兄弟姊妹关系很好。我父母两方的亲戚也都互相尊重。比如,我大姑、小姑是尊重我母亲这边的亲戚的,我的舅和姨们也是尊重我的父亲这边的亲戚的。这是很难得的。因为我父母以及双方家庭和家人,都是勤劳本分善良的人,农民是朴实的,庄稼人是实在的。1990年7月23日星期一农历一九九零年六月初二夏天这一天我四周岁九个月了。是的,这一年的夏天,有几件事情,确切说几个很小的片段场景,我总是忘不掉。每逢想起来,还是历历在目,很清晰地浮现在我眼前。当时我不过是一个还不到五周岁的小女孩,但是那时的遥远又清晰的一点记忆,一直保留残存在脑海或者心灵一个角落,真的是很不容易了,太珍贵了。那天,我在瓜地里看西瓜,大夏天的中午头,我口渴了,母亲还没给我送饭去。我实在渴得难受,就抱起一条破麻袋往家走去。刚走到村口,正好碰见我母亲用老式自行车带着我弟弟,自行车车座前面的横梁上绑着铁制的简易婴儿座,正好我弟弟坐在上面。我弟弟也才刚满一周岁零几天而已,也许连走路都不会,或者走不稳呢。我刚对我母亲说我渴了,母亲就气愤地一脚把我踢到在地,说着“我叫你狼胆,竟然敢舍了瓜地回来。”(母亲的意思是:你胆子这么大,居然敢丢下瓜地回来,让你在那好好看瓜地的)。我吓得不知所措,惊慌中赶忙掉头又往瓜地走去。我的记忆场景也仅到此而已。后面的完全不知道了。不是我母亲狠心,我知道,母亲是很爱我的。只是有时候表达方式可能很容易被误解。那时候,已经生了几个孩子的母亲,本就生活艰难,父亲那时候也才刚学着买菜,反正经济条件很差,父母脾气暴躁起来也是正常的。那时候,我的父母为了生计,虽然时不时抬杠吵架,但是并不是说我父母感情不好,相反,这么多年,我父母都是很孝顺双方父母的人,并且,我父母感情方面一直很稳定。经得起吵架和考验的夫妻关系,才是真实的。那时候,父母只是为生活所迫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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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领情缘美丽的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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