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爸爸的麻烦

 “可是我自己都不确定该不该帮他，你现在这边这么麻烦，如果去帮他解决问题，公司里的事谁负责？”

    “放心吧！我叫我堂哥过来！他巴不得早点摸到公司上层呢！”

    “他可靠吗？毕竟不是亲哥哥！”

    “我几个姊妹都忙得要死，肯定顾不上到这边来。只有他比较闲！虽然家里对他评价不怎么好，但是他能力不差！”

    “评价不好你还能放心交给他？”

    “放心吧！别的事情上怕他乱来，这种需要一致对外的时候他还是知道分寸的。要是大树都倒了，他到哪去乘凉？你说是不是！”

    我听了微微笑：“就你聪明！”然后我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头：“等等，我还没决定要帮，你就连怎么帮都决定了？我爸爸那边的事情估计也很大条，已经破产了还能怎么救？不要冒这个险吧！”

    Joise得意洋洋地拍着胸脯：“破产了他人还好好的呀？再给他机会做别的不就行了？何况他现在还不一定已经打好破产申请了！说不定还能挽回！你就放心交给你男人来处理吧！”从我知道Joise结婚的事以后，他在我面前一直很小心，从来不提妻子两个字。

    “那赶快订票，不要去晚了来不及了！”我跳起来就往卧室外跑，Joise一把拉住我：“还说不想帮？订票打电话就可以了，你往哪跑？”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刚糊涂了，打算去机场订票然后收拾行李！”

    Joise拍拍我的屁股推我一把：“那现在你快去收拾行李，我来订票！”我点点头开始忙起来。

    宝宝在邮件里把她跟爸爸见面的详情说得很清楚，所以我知道爸爸没有给她留下地址。我早就删掉了家里的电话，所以也跟爸爸联系不上。下了飞机我跟Joise直接去了我生活多年的那个家。但是那里住的人我并不认识。邻居也不知道爸爸去了哪里！我们又去了爸爸的公司，这次运气不错，爸爸正躲在办公室里不敢出来呢！

    见我们来，办公室外面坐着卧着躺着的人都立刻来了精神，站到我面前恶狠狠地说：“要债的排队，闲杂人等别想进去！”

    “我是她女儿！”

    “女儿？”那些人眼睛闪着光，我们仿佛置身在饿狼区。“父债子偿，这下你可别想跑了！”几个人已经麻利地站在我们的身后，防止我们逃跑！

    “我们不跑！我是来解决问题的！”

    “那太好了！先解决我的，我这可是急等用的救命钱啊！你们都拖了一年了，早该还了！”

    “银行贷款要先还，你们不还我们银行可以告你们的！”这位代表银行的斯文人被推开了。

    “我们是受雇来要债的，你们如果不先解决我们的问题，哼！”嘴眼歪斜的大汉威胁地冷笑，其他人不敢跟他挤，闪开了一点点距离。

    “放心吧！各位的问题我们都会一一解决的！”Joise用手臂护着我，很有自信的说。“但我得先进去见见这家公司的法人！我要先了解情况才能决定该怎么办！”但Joise说的是英文，没人听得懂，我又把话重复了一遍。

    “别想唬弄我们！你大概也是来要债的吧？这么多人的问题你全能解决？听你吹！想先跟他谈好怎么瓜分再偷偷跑掉？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

    “我是他女婿！所以各位请放心！”仍然是由我来翻译。

    那大汉有点犹豫，眯着眼看着我们把抽了半截的烟放到嘴角歪含着，片刻后果断地扔掉烟头：“谅你们也跑不掉！好！就让你们进去！”

    其他人低声商量几句，默默让开一条路放我们进去了。

    我从来没见过爸爸这样落魄的样子。衣服皱巴巴的贴在身上，头发也不知多久没洗过了，闪着油光，我们一进去，他就惊慌地从桌子前站起身，一副要逃命的样子！我眼睛马上就酸了！

    “爸爸，是我！”

    待认清我跟Joise的脸之后，他才惊魂稍定地稳住了心神，但马上又慌张起来：“你们怎么进来的？快走快走！万一他们缠上你们就麻烦了！”接着愣了一下，颓然坐下来：“你们当然不用怕！Josie完全可以解决这样的小CASE。”之后又开始惊疑，歪着头说：“不对！”他瞪着眼看我：“晴，你是我女儿，他们真会缠上你的。”继而又转身对Joise命令：“你快想办法带她出去！我反正福也享了，罪也受了，晴还年轻！别缠进来！”我心里五味杂陈，其实上次回国，我见过爸爸一次。我本来只想偷偷看看他的，结果他发现了我。那个时候他还看着很光鲜，只是有点疲惫的样子。他说后妈不会生，我是他唯一的孩子了！他很后悔那样对待我！我听了只是冷笑！后妈不会生他才想起我！可是现在他不但外表像个乞丐，精神状态明显也已经快崩溃了。这个危难的时候，他心疼我的话比过去他给我买的新衣服要真实得多！我已经在哽咽了，明明发过誓永远不哭的，却第二次掉下了眼泪，第一次是Joise跟洛斯决裂那次。Joise势如泰山的站在那里，爸爸明显受到了影响，精神状态稳定下来。他惊讶地来回看着我跟Joise，然后指着自己问：“你们……是来……来帮我的？”

    我重重地点头，Joise一手揽着我，一手拍拍他的肩。爸爸的反应却怎么也让我料想不到，他竟然嚎啕大哭起来，鼻涕眼泪一把流，向来好面子的爸爸此刻毫无形象可言！他捶着胸坐在椅子里，哭得像个不讲理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