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连锁反应

    爸爸走了进来，他在我身边坐下，我一动没动。爸爸叹气说：“晴，别生气！这也是为你打算。出了这种事，趁年轻，好嫁。”

    “我根本没到法定年龄！”

    “那个不是问题，肯花钱就行了。唉！要是当时只有Joise一个就好了，我就能想办法把你嫁给他……”

    “是吗？哼！”我尖刻的打断他。他不知所措了一会，跟我告辞：“我知道你心情不好，这件事还是过两天再谈吧！”他站起身就要离开。

    “爸爸！”他的脚步凝住。“是那个女人的主意吧？”

    “……”

    “爸爸，不管怎么说，我是你和妈妈的女儿，你也养我这么大。我很感激。看在死去的妈妈面上，你让我读完大学吧！我会找个人嫁了，决不拖累你们！”

    “好！”爸爸哽咽着逃难似的跑出去，他居然知道羞愧？好现象啊！我默默的想。

    我像个行尸走肉一样往来于学校和家之间，没几天，游泳圈就受不了了，无论如何也要寻根究底。中午一放学，她就扯着我到操场上晒太阳，连饭也顾不得吃了。

    “到底怎么回事嘛？你说话呀？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可以说出来大家一起商量嘛！”

    我没反应，她已经磨了至少半个小时了，终于失去了耐性，扯着我的衣服吼：“到底什么大不了的事让你变成这个鬼样子？你就不能说句话吗？至少说出来可以大家一起商量对策吧！”

    “被轮奸要怎么商量？”我噙着泪回吼过去。

    “啊？”她呆住了。“那个……嗯……你别太伤心……嗯，我们都……都在你身边……你……”

    “你觉得，我是不是很丢脸？说实话！”这个时候我该有多么脆弱？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这也不能怪你是不是？你别想那么多了，日子不还是得过下去？就算你立刻去死，也一样挽回不了是不是？那还不如开心点，你还有好几十年好活呢！”这个性格爽朗的女孩子第一次用异常温柔的声音抚慰着我。

    我感到了安心，死寂的心活泛了一点。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毕竟还有繁重的课业等着我们：“别说这个了，还是去吃饭吧！再不去，下午就要迟到了。”

    “好。”看得出她的体贴，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之后游泳圈变得小心翼翼，在我面前她不再大声笑闹，不再提谁又跟谁好上了，谁又收到情书了，也不再帮男孩约我吃饭。她总是偷看我的脸色，这让我万分后悔告诉了她。可是不知怎的，那件本该无人知晓的事却传开了，开始有人在我的背后指指点点，开始有人用异样的目光打量我，甚至有一天，竟然有人在校门口拦住我，问我过一夜要多少钱。我吓坏了，以为恶梦又要再一次发生了，没想到却是Joise及时出现救了我。

    “既然你要嫁人，嫁给我吧！是我害了你！”

    Joise和我坐在一个僻静的小面馆里，但是我根本没胃口，看样子Joise也是。

    “你怎么知道的？”

    “你爸爸找到我家，我爸爸赔了他一大笔钱，还照顾他一宗生意。我以后不会再跟那种朋友来往了，我其实本来就喜欢你的。”

    “你以这么特别的方式喜欢我的？”

    “我……如果不是这个意外，我可能永远不会得到你的身体。因为我不敢。连说喜欢你都不敢。”

    “那你怎么突然就敢了？还敢得这么彻底？”

    “那不一样，当时你是一定跑不掉了，至少我可以让你的第一次不受伤！”

    “那我还要感谢你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你别说了，真觉得对不起我，就供我读大学吧！我不想再待家里，就搬去跟你住好了。结婚就免了，我当你的情妇，也算不让你白花钱。反正我名声已经坏了，已经有人把我当婊子看了，跟着你总好过再被更多人碰。”

    “你别这么糟蹋自己。我会供你读书。我在中国时间很少，我派司机送你上下学吧！”

    “那谢了！”我面无表情的回答他，机械的吃饭走人，一切就交给他操心。

    然而这还不算完，游泳圈突然开始躲我。甚至看见我就绕道走。我忍受了几天之后还是决定跟她谈谈。

    “你也看不起我了吗？”我总算一大早的在学校门口堵住了她。

    “不是的晴，是……是……”

    “是什么？”

    “是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哦！我明白了，原来真是你说出去的！想来别人想泄漏也无从泄漏出去！”

    “你别生气，是小伟他喜欢你，一直追问你怎么了，我抵不过就说了，我叮咛过他了，谁知道他听完以后很难过，给……给喝醉了……我……对不起！”

    “我看是你喜欢他，希望他死心吧？”

    “是……是有一点！”

    上课铃声尖锐的响起，但我们俩谁也没动。直到我站累了，我再也不想理她，看也不看一眼转身走开。

    “现在你满意了？我走了，成全你！”我冷冷的撂下这句话，暗暗发誓今后谁也别想再让我流一滴眼泪！

    高考前我再没去过学校，我天天住在Joise家里种花，花永远不会背叛谁！我想起妈妈临死给我讲的“晴耕雨读”的典故，妈妈说：“晴耕以自存，雨读以自知，晴啊晴，你可不要做米虫！”

    对不起啊妈妈，我一直在做米虫，是不是因为这个，我才受到惩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