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零梦

昊天，你来了。”张海光鲜的道袍下却是一股倦意。显然出席兽灵祭要做好排面，可是将张昊天送往凡界这件事仍旧让他耿耿于怀。

    “我居然也能过去，真是意外呢。爹。”张昊天希望自己的故作开心的声音听上去不怎么刻意。

    “嗯。”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话太大声，周围的人听到了，张昊天隐隐约约可以感受到一些视线，不知道他们心里是不是在说，这样的人也配去兽灵祭？张昊天根本控制不住满脑子的负面想法，哪怕是他胡乱想到的。

    正当脑子乱乱时，张零梦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一把拉住张昊天的手，将他拖离了人群。

    “姐？”张昊天被拉到角落，显得很意外，毕竟张零梦已经有过一段时间没有跟他搭话了。

    “昊天，对不起，这段时间忙着修炼冷落你了。”张零梦这么低声下气地道歉还真是少有，张昊天也能感觉到，就算，姐姐被家族捧作明珠，她自己却从来没有小看这个废物弟弟。

    “我知道的，姐，希儿有跟我说。你应该也从她那里听说了我的近况吧。”

    “嗯，不过老是下棋可不好，整天闷在屋子里面。多出来走走呀，好歹让我见你两面。不用管他们那些人闲言闲语，我可不会让他们随意欺负我弟弟。”张零梦信誓旦旦。

    张昊天有些别样的感受，明明两人是同胞姐弟，不过是早出来一点点时间，为了维护这么一个没用的废物弟弟，她却努力活成了大姐姐的样子。不累吗，姐姐？如果可以，张昊天不希望姐姐为了他这么努力，如果可以，张昊天希望不用依靠姐姐。

    “没事的，姐。我不在意他们怎么说我。一起过去吧，我听说兽灵祭时，周围挺多好玩的地方。”

    张昊天装作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往回走，张零梦也就不再重复。张昊天所不知道的是，张零梦长期在修炼时被同龄人冷落的原因，就是因为一直在人前维护他。张零梦不想张昊天知道，张昊天大概一直都不会知道。

    拂晓的光芒照亮东域的大地，此刻在东域另一个显赫的家族兒家中，田灏坐在屋檐上，望着兒家的人准备兽灵塔广场参加兽灵祭，张家和兒家一直都是常年参加兽灵塔大会最大的两个家族。

    人群中那个蹦蹦跳跳，缠着哥哥跑的少女，显得十分注目。田灏的眼神也一直落在她的身上，温柔中又带着心疼。底下的人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田灏坐在屋檐之上，田灏也不担心有人发现他在兒家做出这样的举动。

    一团黄色的光芒在田灏身旁点亮，一个悠远沉稳的声音似乎从光团深处传来：“差不多是时候了，已经过了多少年，你的进度似乎有些缓慢。”

    “都等了一万多年，也不差这几年。”对于这声音的催促，田灏很不耐烦。

    “想想你的身份地位，对吾等说话该有的尊敬在哪？”

    “你有资格说这种话吗？”田灏没有尊敬的意思，“一万年前，杨灵君将分隔道凡境，现在人们所熟知的道界的历史开始，在这道界中，四灵繁荣，幻灵、妖灵、蛮灵、兽灵一片欣欣向荣。邪帝一度崛起，又一度衰落，而我万年后却亲手缔造了邪帝的传人。而今这片道界也走到了该是尽头的时候。”

    “这也是我们一族回归大地之时，这些年所布下的线该回收了。”

    田灏望了底下的小女孩一眼，道：“是呀，该回收了，那个张家的龙血皿长大了，我会准备好一切的，让道界迎来最盛大的末日，你们就看着吧。”

    “很好，道界覆灭，道凡再并，吾族将再度繁荣，记住你的使命，这是一族交付你的最后的使命。”

    光团消失，田灏的视线从女孩身上移开，移到天空最为耀眼处，光芒渐渐模糊他的视线，他累了，但这应该是最后的十几年了。

    “你们有什么资格享受我辛辛苦苦所缔造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