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七十八 余殇

到大、如自己亲弟弟般的玩伴，再也没了。

    一路飞奔，寒风呼啸，迎面飘来的飞雪如利刃一般削在落尘身上，却丝毫分散不了心中那如刀割般的痛楚，当年，他因仙玉仙而去参加玄真门大考，因大考去北境历练，如今，终究是逃不开再次相见，方才临走时仙玉仙的那声呼喊，他终究是没有力气回身。

    他知道，今日之后，这位从小到大的玩伴，自己倾心几年的女子，再也没了。

    唉…一声叹息夹杂着风雪被抛在身后，三年棍头『舔』血的生活让他学会了如何控制情绪，借着飞奔时寒雪的冰冷，他的心，已渐渐恢复了平静。

    同样是在这个夜晚，同样的寒风飘雪，重阳宫的一间石室内，有一点青灯如豆，青灯之下，是一方石台，石台之上，一位少女双手掐诀于胸前，闭目盘膝而坐。

    少女一身素衣，小脸未施粉黛，却精致之极，眉不画而妙笔天成，唇不削而刚柔并济，小巧琼鼻，莹润如意，青丝如瀑，及腰落地，少女的容貌，可谓是倾国倾城，不仅楚楚动人，而且清丽婉约，双颊上的那一抹粉红，却又恰到好处地透出了一丝媚。

    少女静静地坐着，纹丝不动，不知已静坐了多少个寒暑，在她旁边，一位亦是一身素衣的绝美女子凝立室内，一手抱肘，一手托腮，动也不动地望着石台上的少女。

    噼啪，青灯火焰微跳，石室内光影晃动，托腮而立的女子脚下影子随灯而舞，那纷舞狂『乱』的影子，竟是一只九尾妖狐！

    石台上少女的影子亦在微微跳动，虽为人形，却已长出了一双尖尖地狐耳，可是，女子和少女均是人形，并无半点异样。

    灯火渐渐平静，影子渐渐平息，室内又恢复了那宛如凝固般的静，女子和少女的影子均恢复了正常，仿佛方才那一幕，不过是一抹幻影一般。

    “素素，落尘已经回来了，你不打算去看看他么？”

    女子缓缓开口，声音清脆婉转，一丝柔媚不知不觉地传出，空气中一阵『荡』漾。

    王素素仿佛未听见女子的声音，面上神情不变。

    女子柔媚一笑，似也未看见王素素面上的平静，继续道：

    “听说，他此次回来可是受了很严重的伤，衣衫染血，连螭龙锋都折在北境了呢！”

    王素素面『色』依旧平静，胸前指诀凝而不动，仿佛对女子的话充耳不闻。

    女子赞赏地点了点头，继而又道：

    “不过，虽然他受了重伤，但收获却是不小呢，那一身杀伐之气，听说怪是慑人的，回来后的第一脚便踏在了擂台之上，那连姜雪灵的击败了的楚怀沙，竟然不是他的对手！”

    王素素闭目凝神，气息不『乱』，对女子的话恍若未闻。

    女子眼中赞赏之意更浓，莞尔一笑，继续道：

    “素素，你可知，方才仙玉仙刚从落尘的小院出来？看她那副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难不成是落尘轻薄未成，反而惹了佳人恼怒？”

    女子此话一出，王素素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身上气息微显凌『乱』，不过，转瞬即逝。

    “呵呵呵呵…”

    见王素素的反映，一阵宛若银铃般的笑声在石室之中响起，女子遮掩着小嘴，笑得花枝『乱』颤，一股浓浓的媚意随着着清脆笑声散发至室内的每一个角落，这笑声似狂风暴雨般，将王素素的气息搅得纷『乱』不堪，一丝苍白悄然爬上王素素的双颊，神情痛苦，似忍受不了这柔美的笑声。

    眼看便要走火入魔，王素素银牙一咬，凝神定气，抛去心中诸般杂念，一颗本心值守灵台，身下的影子又长出一双尖尖的狐耳。

    银铃般的笑声好半晌才停了下来，似快要笑出眼泪，女子罗袖轻抬，擦了擦眼角，望着王素素再度恢复平静，终于敛去玩笑神『色』，低头一叹，道：

    “素素，你的天狐摄心术，已经小成了，欲出关之时，唤嬷嬷一声便是。”

    此刻王素素已经心静如水，女子的话，已彻底进不了其心间，而直到这时，女子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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