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等你回来

情绪，你也配合一下嘛。”夏灵眨着大眼睛咯咯笑着，瞬间露了本性。

    赵阳和小蕊的对话就简单得多了，赵阳只说了一句：“等我回来。”

    小蕊静静的看着赵阳，柔柔的说了一句：“嗯，早去早回，我等你。”

    简单的对话却代表着最深最浓的情意，当赵阳转身与卫东大步离开时，小蕊的眼里才流露出浓浓的不舍，尽管她知道赵阳很快就会回来，但是对于五年来从不曾和赵阳分离过一天的小蕊来说，一天无异于一个世纪。

    这些年赵阳为小蕊付出了太多，小蕊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赵阳不会被困在这个城市，不会被困在那间租来的小小的出租房里，赵阳更不会和他的父母决裂。

    看着赵阳高大的背影，小蕊痴了，这一瞬间她想了很多很多。五年前她的世界崩塌了，是赵阳用了五年时间重新为她支撑起了一个世界，于现在的小蕊而言，赵阳便是她的整个世界。从心里上，小蕊愿意成为赵阳的女人的同时，也害怕成为赵阳的女人。

    赵阳是优秀的，而她只是一个靠着药品维持生命的残疾女孩，这五年她想过离开赵阳，也许这样便可以让赵阳像一条龙一样回到大海。小蕊相信，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赵阳绝不会离开部队，他的父亲也不会把他赶出家门而不认他，更不会像现在这样每天开着一辆出租车或者一辆破面包车在街上没日没夜的转悠拉客，辛苦拼命的赚钱来填自己这个无底洞般的药罐子。

    如果赵阳没有离开部队，如果没有对老班长的那个承诺，赵阳的道路完全会是另一个样子，也许此时的赵阳正在某陆军学院进修，也许此时已经是一位作战部队的连长，以赵阳的能力和他父亲在军中的影响力，赵阳的前途将会是一片光明。

    可是小蕊的出现，小蕊的病改变了一切，赵阳毫不犹豫的放弃了所有。小蕊想，如果没有她的拖累，即便赵阳离开了部队，也会大有作为，有属于自己的事业，可是自己像一条绳索将一条龙一头虎捆住了。

    小蕊有这种想法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有表露过这种想法，甚至也这样做过。但是，赵阳告诉小蕊，如果小蕊离开自己，她离开的那天，他和她便是永别，绝无第二种可能！

    小蕊知道‘永别’这两个字的含义，尽管她知道赵阳这样一个男人不太可能会了一个女人而放弃自己的生命，但是小蕊相信，赵阳说出来的话就一定会这么做！

    这么多年来，小蕊也深深爱上了这个为了自己而放弃了所有的男人，她现在能做的不是放弃什么，而是不管任何时候都站在赵阳的后面，不离不弃生死相随。

    “我等你回来”一句如些简单的话，所包含义的意思又岂是字面意思能诠释得了的？只有小蕊和赵阳才懂这句话里的意思，等你回来！不管任何时候都会等，直到你回来！

    “小蕊姐，你怎么哭了？赵阳哥和卫东哥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别太难过了。”卫东去上海，小雪也有些不舍，但还不至于流泪，因为她知道卫东很快便能回来，所以看到小蕊流泪，连忙安慰。

    小蕊轻擦了擦眼角的泪，看着霓虹闪烁的大街，白晰的脸上浮出一丝幸福：“没有难过，我是高兴。”

    “高兴？”小雪不解的看着小蕊，即便是懂一点心理学的小雪，此时也看不出来现在的小蕊的眼泪和赵阳的离去，与高兴挂得上什么关系。

    小蕊点点头：“我能等他，所以我高兴。”

    小雪的心里一震，而后像小蕊一样看着街景若有所思，片刻后她明白了，明白了为何小蕊明明不舍赵阳离去，明明流泪却还在说高兴。而自己呢？现在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黯然？她也在等，可是卫东能明白吗？能接受吗？不管怎么样，自己也会等，一直等。

    小蕊和小雪都静静的看着卫东和赵阳消失的方向，半晌没有说话，一边用手扇风，一手擦汗的夏灵抱怨道：“鬼天气热死人了，我们回家吧！别看了，大叔和赵大叔都走远了呢。”

    小蕊和小雪回过神来，似乎心有所感，两人相似一笑，同时说道：“回家吧。”

    小雪和夏灵帮小蕊推着轮椅向楼道走去，这时小区里住着的其他几位老太太看到小雪的母亲和铁柱的母亲，老远就喊：“卫东他娘，他阿姨，你们这是下楼纳凉啊？正好我们几个老太婆凑一块了，一起唠唠。”

    小区里这几个老太太都是随着在城里打工的子女从农村来到s市的，租住在这个不大的小区里。都是农村来的老太太，热情劲很高，和小雪的母亲、铁柱的母亲混得很熟，没事时这些老太太们就会在一起唠家常窜门什么的，一如在农村时一样，所以小雪的母亲和铁柱的母亲听得招呼，便让小雪她们三个先回家，自个却跑去与那几个老太太唠嗑去了。

    “小雪姐，想不到你妈和阿姨在小区里挺有人缘的嘛。”夏灵笑道。

    小雪笑道：“在我们农村，老头老太太们都喜欢这样扎堆唠家常窜门什么的，这有什么奇怪。”

    夏灵摇了摇头道：“哦，不懂。”

    夏灵不是长在农村，自然不可能懂，在夏灵的印象里，即便是一个小区住同一个楼层的邻居，住了几年十来年，都不知道自己的邻居姓什么叫什么，房子的门上装了防盗门，人的心里也同样有一扇防盗门，随便窜门的事是她不能想像的。

    “唉，还是大叔家好，我想来就来，想住就住。”夏灵嘻嘻笑着，突然又叹了口气：“可是大叔都没什么时间陪我玩，整天东跑西跑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比我爸都忙，好像全天下就属大叔最忙了。”

    “哥也不容易的。”小雪长叹了一口气：“又要养家，又要供我上学，都是我和妈拖累了哥，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累的。”

    小蕊笑了笑，拉过小雪的手，道：“小雪，以后千万别说拖累了谁。看得出来卫东很疼你，‘拖累’这两个字其实最伤害的就是疼你的人的心，明白吗？”

    “嗯，我知道了。”小雪笑了笑，脸上浮起一丝苦色和心疼：“可是哥真的太辛苦了，最近他都瘦了好多了。”

    小蕊也叹了口气道：“卫东也是没办法，按我们老家的迷信说法，就是他最近太背了。工厂说倒就倒了，酒吧又出事……”

    “酒吧出事了？！”小雪和夏灵同时一惊，失声问道。

    “怎么？你们不知道吗？”小蕊没想到小雪和夏灵的反应这么大，奇怪的问道。

    “快说，大叔的酒吧怎么了？”

    “小蕊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哥又出什么事了？”

    小蕊暗道一声糟了，从小雪和夏灵的表情来看，确实不知道蓝天酒吧失火的事，出这么大的事，卫东一声不吭很明显就是不想让他身边的亲人知道，怕她们担心，可是自己却偏偏说漏了嘴。

    “没什么，一点小事。”小蕊这样的女孩是不善于撒谎的，这么句话反倒让小雪和夏灵的心崩紧了。

    “小蕊姐，你快告诉我，我哥的酒吧怎么了？”小雪关心卫东胜过了自己，听到卫东以及和卫东有关的事物出事，她都快急哭了。

    “是啊，小蕊姐，你别骗我们了，肯定不是小事对不对！”夏灵也追问道。

    小蕊见小雪和夏灵这幅样子，知道瞒也是瞒不住了，轻叹一口气道：“蓝天酒吧前天夜里失火，烧死了几个人，卫东破产了。”

    “啊？！”

    这个消息对于夏灵和小雪来说不亚于一场十级大地震，特别是小雪，已经完全傻了眼，对于一个已经二十岁的女孩来说，她很明白酒吧失火且烧死人是有多严重。而有个做生意的老爸的夏灵自然就更懂，酒吧破产亏掉的钱只是一个零头，事故善后要出的钱才是大头！

    出了这么大的事，卫东却没有给她们透露一点消息，甚至每天面对她们时都不露一点苦色，将所有的苦一个人全吞下了，甚至在卫东最需要钱的时候还想着给她们改善生活装一台名牌的空调！

    小雪只觉两腿发软，险些昏倒过去，难怪卫东要去上海收帐，难怪只坐火车而不坐飞机，一切都是因为缺钱，而他却还要支持着一个四口之家，而且还要将自己的疲惫和苦藏起来不让家人担心，此刻小雪才明白卫东这几天过得有多苦有多累，可是却从没有听到卫东对谁报怨过一句！

    夏灵马上拿出手机给卫东打电话，却被小蕊制止了：“现在不要给卫东打电话，你们也装作不知道这件事情吧。我想他不想让你们知道，就是怕你们担心。他即然选择一个人面对，你们就要相信他能处理好这件事。你们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他，不但不会帮到他，反而会给他增加压力。”

    夏灵想了想，没有拨卫东的电话，转而去拨夏子宏的电话，却再一次被小蕊所阻止：“夏灵，我知道你家有钱，如果你打电话找你家里要钱来帮助卫东的话，这会伤了卫东的自尊。你也知道，如果说要借钱的话，卫东可以在他的叔叔那借随随便便的就能借来不少钱，可是他没有去借，我想，他是把这件事当成了一种磨砺，如果你们帮了他，他反而会不高兴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怎么办！”夏灵急了，说话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许多，气恼的将电话扔回口袋里。

    小蕊笑了笑，道：“夏灵，你要记住，你要相信自己喜欢的男人一定会有能力解决掉所有的麻烦。”

    夏灵的脸红了红，张了张小嘴想说什么，但最终是没有说出口，算是默认了。

    小蕊回头对一脸惨白的小雪说道：“小雪，你也别太担心了，也别自责自己什么都帮不上。卫东不想让你知道，也是怕你担心。你能帮到卫东的，就是照顾好自己和你妈妈，让卫东没有后顾之忧。我对卫东的了解不多，仅有的那点了解还是从赵阳那得来的。你要知道，赵阳很少服谁的，但是却服卫东，就凭这一点，你就应该相信他。要做好一个男人背后的那个女人，不是事事都要帮他，只有在他最需要的时候给他最贴心的关怀，不管任何时候都和他在站在一起，便是对他最大的帮助，所谓哪怕洪水涛天也不离不弃，只要做到这一点，爱情迟早会是你的，没人争得过你。”

    “可是现在……我……”小雪真的慌了神，尽管她明白就算是自己慌上了天也对卫东起不了任何的帮助，可是就是慌，遇上这样的事，只有路人才不会慌乱。

    小蕊握着小雪的手，道：“别慌，从现在开始等。等他回来。”

    小雪长吸了一口气，沉默了良久，才重重的点了点头：“谢谢你小蕊姐，我等！我等他！”

    “我也等！”夏灵似乎也轻松了不少，露了个笑脸，虽然笑得有些难看。</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