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离别

来并不是偶然。

    这样想着一些事情的起源，身体周围流动的气流逐渐变冷了些，已经是相当遥远的地点之外了，不是奥涯博士之前居住的地点，而是隶属于他的名下的一套很少使用的别墅。

    而现在，尽管没有特意去感知什么，但是沙鲁依然强烈的预感到沙耶一定就呆在这里的某个地方。

    时间已经是午夜时分，地点便是上次提到的位于櫔木县s町的一栋别墅。

    被大片森林所隐敝的山路，在雪地蓬勃生长的杂草，中间便是一条未开拓的野径。

    周围是黑暗的森林，重重的树木阻挡着视线。简直像是侦探小说中森林古堡一般，这条荒芜的野径通到的便是沙鲁这次的目的地。

    步行穿过这条小路后，眼前出现的可以算是废弃状态的一座森林木屋。玄关上了锁，但是沙鲁轻轻地将其扯断，一个人迈进黝黑的屋子里面。

    因为太久无人居住的原因，电路似乎完全损坏掉，不过对于沙鲁来说倒不是什么问题。

    厕所、浴室、厨房及睡房，没有错过没一处地方，甚至连地下的贮藏室也进去检查了一番。

    确实是有“人”来过的迹象，但是别墅的所有角落都已经被找遍。沙鲁走出别墅的大门，来到不远处的后院。

    已经遍布荒芜的庭院，完全看不出有丝毫人烟的样子，但是沙鲁却从蛛丝马迹间发现了生物穿过留下的遗迹。

    “是在这里啊……”

    揉搓掉手中的泥土，沙鲁的视线集中在其中的一座圆木小屋旁的水井上去。上面没有滑轮和吊架，水早已枯乾，井底面堆积着大量淤泥。没有犹豫，身体缓缓浮起，然后落在井底的位置。

    肮脏阴暗而又潮湿的环境完全无发侵入沙鲁的体表，但是他的注意力显然没有放在这些无关的地方。

    “这个做的还真是小心……”

    井底侧壁的一角，石的质地与其他部份不同，虽然可以用暴力打破这里，但是沙鲁还是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在黑暗中摸索了一番。

    石与石的隙间。在伸入的数秒后，从石块里面传来某些东西咬合的声音。随后没用多大的力，石块就随着齿轮转动的声音滑到里面去。

    展现的通道对于沙鲁变成的人类姿态来讲，也是相当的狭窄，沙鲁躬下身去，面无表情的不紧不慢走进去。

    相当漫长的一段路程，看来这里的主人耗费了很了不起的精力构建这个。当然也有黑暗使得身体的感官时间变得漫长的缘由吧。

    穿过这样一段路，映入眼前的是一件大约是储物房的地方，木门大开着，屋内隐隐传来的光和热，是灯光特有的气息。

    “果然是在这里……”沙鲁越过门檐走了进去，展现出来的是一片完全不同于以往的小天地。

    大约是由手术室所改建成而成的吧。铺上瓷砖的地板有排水沟，在正中放着手术台与可动式的桌子，一面的墙壁有杂物棚与药品架。另一边书桌与书架并排而放。

    那些在桌子及墙架上放置的东西，不论那一件都是不知所然的异样器物。手工精巧的饰镜，像未开化部落手工艺品的怪奇小像、面具，色调中人欲呕的挂毯，有婴儿头颅大小的水晶球……看得出全部都是美术品、古董之类，并且拥有一个共通点，就是设计上令人从内心地嫌恶。无论哪一件物件都传达出制作者对世界的恶意，让人感到那股邪恶的意图。

    简直就像是黑魔术一样的东西，有种邪神隐隐的勾引人类走向堕落的感觉呢。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这个世界自身所诞生出现的事物。

    虽然是蛮有趣的东西，但是沙鲁还是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房间角落的中国式屏风那边。

    在屏风后面，安置了一张安乐椅。那里坐着一具乾尸，他就是那个奥涯雅彦，也就是沙耶的“爸爸”，召唤异世的生物降临于此世的探寻者。

    在不为人知的封闭地下室中，奥涯的尸骸已经乾枯萎缩。那乾尸仅有小孩般的大小。在生时的体格，只能从穿在尸骨身上那过大的衣衫中推测得知。

    沙鲁默默注视着这个男人，与眼窝及口腔那些巨大而虚无的洞相比，在右边太阳穴的小空洞，便显得微不足道，已经干枯的右手握有作为自尽手段的小手枪。

    过了有那么一会儿，绕过奥涯的尸体，沙鲁来到其背后，一个小小的孤单的身体无声的瘫软在那边。

    走过去，安慰的抱住那个小“女孩”。

    没有反抗，沙鲁可以感到自己怀中这个生命的软弱无力，此时此刻，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般，释放着她的哀伤。

    从生物颤抖着的身体，发出不明意义的哀鸣声，大概是在很伤心的哭泣吧。沙鲁这样想着，同时抱着她的双臂更加用力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