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接手

    黑灯瞎火的，天花板上怎么会突然长出双女人的手。

    闹鬼？

    睡眼朦胧的黄小禅，被吓得头皮发麻，满身是汗。

    这时，天花板上传出了二舅嘿嘿的笑声。

    “二舅，你在哪，吓人叨怪的。”

    二舅“噌”的一下，从病房的天花板里跳了下来，象拎猪蹄子似的，一手一只，拎着一双女人的手：“大外甥，快，进手术室，我给你接肢。”

    “二舅，你这不是扯犊子吗！”黄小禅惊魂未定。

    “快，机不可失。”二舅不容分说就把他推进骨科手术室。

    黄小禅问这手是从哪个女尸身上弄来的，还带着腐味，二舅神神叨叨的，不答，说天机不可泄露。

    不过二舅告诉他，现在是接手的最佳时机——

    第一，夜深人静，骨科手术室闲置没人；

    第二，他看到天花板上的手，中枢神经第一时间就自然会回想到自己当时被炸掉双手的瞬间，这头脑中的意识反应，有利于接骨。

    第三，深更半夜吓他一吓，人处于万分惊恐状态，周身血液奔腾，茅塞顿开，身体还会释放一种特殊的暗物质能量，更有利于接骨。

    听了二舅似乎蛮有道理的话，黄小禅也只有配合了。

    无论如何，能失而复得一双常人的手，简直就等于又捡回了一条命。

    “黄小禅，当心点，别叫你那个会过阴的二舅，象带纸人子一样，把你也带过去。”

    以前，同村的人们就这么跟他开过玩笑，不过，此时他看看二舅，还真有点怪怪的，叫他心里发渗。

    在手术室，二舅给他打了麻药，输着白天血库剩下的血液，而后揭开黄小禅裹着绷带的双臂，颠了颠手术刀，削去淤血的死皮，就象给菠萝削皮。

    他躺在手术床上，动弹不得，那两只女人的手，被摆放在他的头部两侧，一侧摆放一只，象刚刚退去毛的猪蹄子似的惨白，细长的十指伸开，似是向他打招呼，他一阵心悸。

    但见二舅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是他家祖传的接骨散，均匀的洒在断臂剖面，

    又把那双备好的女人的手，在器皿里用血库里的血水泡泡，然后在他的断腕处“嫁接”，象是在组装机器零件，就象是给他戴了副手套那么简单。

    “伤筋动骨一百天，回病房好好养吧，切记，不到仨月，千万不要打开。”二舅给他和嫁接的女手打好石膏，一层层的缠好绷带，送他回病房。然后就回乡下去了。

    第二天，医院除了发现血库里血液被盗外，其余一无所知。

    也是，谁会怀疑到他这个失去双手的人的头上。

    这打好石膏的接腕处，有时剧痛，如千针挑肉，有时奇痒，如蛆蛹蠕动，但他牢记二舅的叮嘱，再难受也忍着不打开看。

    想想仨月后自己就会重新拥有一双手，该是多么美好的奢望。

    日复一日，十里八村的人们听说他在省城住院，都千里迢迢的来看他，因为他这小有名气的乡村医生，曾经不知解除过多少病人的苦痛。

    “黄小禅，假如叫你再重新拥有一双手，你出院后的第一件事，最最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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