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结束了吗？

死吗？”一方说出这句话，忽然有点恍惚。怕死？这些玩具有这种概念吗？经历过十几个御坂妹妹提着冲锋枪扫射，即使己方一个个被反射的子弹打成马蜂窝依然送死的情景，一方觉得这是自己的错觉。

    一追一逃，不知不觉，两人来到了一家医院。这是第七学区新成立的一家面向能力者的医院，高昂的费用让低能力者们“亲切”地称之为贵族医院。

    苹果跌跌撞撞地跑进去，迈动酸软无力的双腿，血液过多的流失使得她的大脑十分迷糊。但她不能放弃，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

    “你确定？这样的话，你可能真的会死哦。”白大褂晃动着高脚杯，注视着殷红的酒液。

    “……这是唯一的机会了，而且，我再也不想看到了。一个个，消逝在眼前。不管谁死，都是一种解脱吧！”

    “好好想想吧，真要行动，你肯定得接管那具**很久，到时候精神真的会被**同化。”白大褂罕见地皱着眉头。“大概会变成副人格之类的存在吧。之前你的‘不死’是因为将你的精神体安置在御坂网络里，其他个体里的精神只能算是投影……大脑精神移植的成功率可是低得发指哦。”

    “只要能打败他……”

    “百分之三十，虽然成功率很高，但是同归于尽是最好的结果吧。”

    “这和你的目的不冲突吧？”

    “……”

    ……

    一方仍不紧不慢地跟着，保持着十米的距离，给少女更加沉重的压力。玩到现在，还是挺尽兴的，他不介意给少女多一点时间。

    让他更快乐一些！

    夜晚偌大的医院居然空无一人，医生护士病人，什么都没有，这明显不合常理。很简单，为了这个计划的进行，第七学区在这段时间会轮流进行“检修”。按照实验进行的区域，特定区域将被要求禁止进入。当然，也有人对某些区域进行了二次“检修”表示质疑，试图进行调查，最后总发现自己失去一段时间的记忆……

    苹果已经意识模糊了，与其说是跑，更不如说是爬。虽然她的确用的两条腿行动，但那堪比乌龟的速度实在惨不忍睹。全身数十道伤口，流失近半的血液，她已濒临昏迷。

    一方尾行着，跟着走进了一间舱室，饶有兴致地看着少女吃力地控制按钮。

    “哦，挺熟练的嘛，看来还经过准备……怎么，准备炸死我？”少年看着关闭的房门。和之前室内实验差不多大的房间，几个大大的通气管道。房间里还零散地分布着几大袋石灰，似乎还没装修完毕。少年看着还没刷过的墙壁做出判断。

    “就选这儿当做墓地吗，医院的话也挺合适的……”

    苹果没有回答，继续吃力地控制着触控面板。

    管道内不断通进气体，一方抬头看看。“毒气吗？那只是自寻死路！”

    少年亲切又好心地提醒着，看着眼睛都快睁不开的少女，莫名地有些烦躁，通入的清新气体使他精神一振。是氧气？

    又玩什么花样？少年有些奇怪，刚刚还拼命消除自己的氧气，现在反其道而行之又算什么？虽然奇怪，但一方设定身上的反射状态是针对对身体有害的物质，氧气显然不在此。难道吸点氧气提神，苟延残喘？这么想着，看了过去。

    “咳咳……”少女咳出了血块，精神好了一点，勉强睁大眼睛等着对方，那种类似戏谑，蔑视的眼神让一方通行特别不爽。

    他慢慢走到倚靠着墙壁，瘫坐着的茶发少女身边，蹲下身子，咧嘴一笑，张开的血盆大口占据了苹果整个视线。伸手抬起少女的下巴——还是那种倔强不屑的眼神。

    怒火顿生，这个劣质品凭什么这么嚣张，快碎掉的玩偶罢了！猛地站起身来，一脚碾在少女脸上，来回碾动着，试图将那令人不快的表情消除。

    可惜的是轻蔑的表情不曾消失，被玩偶嘲笑的一方通行甚至觉得气氛越来凝重，都有点喘不过气了。老子很愤怒，后果很严重！这时候再没时间思考为何这个没有感情的玩偶会有如此复杂的表情了。轻微的头疼给予他更大的刺激，他甚至觉得自己不依靠能力也能打飞一头牛！

    接下来就是一方通行的个人秀了，轻飘飘的拳头，却能击碎她的内脏；软绵绵的抚摸，却能撕开她的皮肉；慢悠悠的一脚，几十公斤重的少女被卡车撞过一样砸上了天花板，留下了暗红的印迹。

    就连那几袋石灰也让他利用起来，漫天的粉尘飘进伤口，那感觉肯定很不错吧？

    “啧，弄得那么乱，回收也有点麻烦了……”少年觉得有些头痛，想想这是那些家伙的工作，决定不管。

    虽然痛扁了那家伙一顿，心里的躁动却没有消退，同时头痛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脑子已经有些混乱。怎么回事！？

    “喂，你这家伙做了什么！”

    蜷缩成一团的少女没有回答，慢慢抬起头，一脸诡异的笑容，鲜血淋漓的脸看起来更加狰狞。飘洒的惨白的石灰粉末，染白的身子，外翻的血肉，很有点鬼故事的感觉。

    一方见惯了这些玩偶的死状，这次却有些毛毛的。说起来，这家伙一开始不是死了吗？他忽然发现少女的身形有些模糊，出现了重影。

    不对，这家伙肯定做了什么！白发少年紧张起来，真的危及了生命，自傲如他也会惊慌。勉强观察四周。

    “高压氧治疗”

    他看到了几个字，同时后知后觉地发现身体变得十分沉重，房间的气压已经高得可怕，难怪那个玩偶连起身都难。一方想要发动能力，却发现大脑一片混乱，惊人的计算力完全发挥不了。

    人类需要氧气，高压氧也确实能治疗疾病，但有那么一句话，过犹不及。人如果在大于半个大气压的纯氧环境中，对所有的细胞都有毒害作用，吸入时间过长，就可能发生“氧中毒”。导致肺部毛细管屏障被破坏，导致肺水肿、肺淤血和出血，严重影响呼吸功能，进而使各脏器缺氧而发生损害。

    1个大气压的纯氧环境中，人只能存活24小时，就会发生肺炎，最终导致呼吸衰竭、窒息而死。在2个大气压的高压纯氧环境中，最多可停留1.5小时~2小时，超过了会引起脑中毒，生命节奏紊乱，精神错乱，记忆丧失。如加入3个大气压甚至更高的氧，人会在数分钟内发生脑细胞变性坏死，抽搐昏迷，导致死亡。

    一方通行果断放弃发动能力，趁着还能活动，摸索着打算打开房门逃离……只要离开这房间，就能恢复……

    苹果没有阻止他，同样身为普通人，甚至是身体满是缺陷的克隆人，在高压纯氧的环境下待了那么久，她甚至看不见任何东西了，脑子里混沌一片。只有仿佛来自心底的呐喊告诉她，就差一点了！

    额间逐渐积聚着一点点电荷，微微的光芒如此耀眼，一方通行茫然地看着，直到汇聚出一丝微小的电弧——

    轰——

    爆炸了！粉尘爆炸，弥漫的石灰，纯净的氧气，微弱的电弧，造成了猛烈的爆炸。苹果早已没有知觉，在那种条件下居然还能使用能力，科学都无法解释，释放出微弱的电弧后，少女弯起一弧笑容，闭上了眼睛。

    也许再睁不开眼睛了。

    这种程度的爆炸，对平时的一方通行来说不算什么，可现在他的计算力处于最弱状态，近距离的爆炸将他炸得血肉模糊，比平常人还孱弱的身躯受到重创。

    “呼……呼，老子没死……”

    轰——

    又是一声响，这次更可怕，直接把房顶炸开了。

    粉尘爆炸可有二次爆炸之说，当第一次爆炸气浪把沉积在设备或地面上的粉尘吹扬起来，在爆炸后的短时间内爆炸中心区会形成负压，周围的新鲜空气便由外向内填补进来，形成所谓的“返回风”，与扬起的粉尘混合，在第一次爆炸的余火引燃下引起第二次爆炸。二次爆炸时，粉尘浓度一般比一次爆炸时高得多，故二次爆炸威力比第一次要大得多。

    再没人能够站着，火光冲天，救援部队来得十分快，迅速控制了火势救出伤者，关于谣言的管制被强制执行，高层难得效率如此之高……

    结束了么？